不敢大意。
四夫人隨意指了幾個婆子,喝道:“快,各處迴廊上、拐角裡,樹木山石子下,還有空置的屋子,後邊小花園,都去找一遍。”
很快,下人回來稟報,還是沒人。
四夫人彷彿洩了氣的皮球,連最後一點希望都泡湯了,整個人撐持不住,要不是丫鬟扶得及時,只怕都跌了。府裡各處都找不著,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湖邊等地了,但她連想都不敢想。
王爺無法,決定帶著人再出去尋找,讓王妃先送四夫人回房,好生安慰幾句。
四夫人的腿徹底軟了,連路都走不動,幾乎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左右的丫鬟身上。一行人尚未出院門,卻聽見一聲不可思議的聲音,在這樣的夜裡極富穿透力。那是一個女子的呻吟聲,略有點經驗的人都在第一時間想到背後的情形,那似乎從壓抑的胸腔中被擠出來的破碎吟唱,讓人臉紅心跳。
大傢俱是當場怔住,不知該作何反應。顯然,聲音是從其中一個屋子裡傳出來的,而這個院落是七少爺大婚的新房,整個院子除了他應該沒有第二個男人才對,可是接二連三的歡愉聲音打破了大家的幻聽。或者說他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一下子,眾人臉上都露出了古怪至極的表情,彷彿窺探了他人的秘密,且驚且喜且怕。
四夫人明確得聽到自己的心咯噔一下,她怕了,確實怕了。屋子裡的男人,會不會正是四老爺,就是她擔驚受怕找了一晚上的夫君?
不待丫鬟攙扶,她已經猛然站直了身子,咬著牙,一步一步挪近傳出聲音的屋子,這是一間供下人住的屋子。
不知是天太冷,還是什麼緣故,七少夫人開始暗自顫抖。她初經人事,原本聽到這樣的音調應該害羞才是,可她只覺得恐懼。自己帶來的陪嫁丫鬟具體住在哪個屋裡,她尚不清楚,都是由杭家的人安頓的,但她敏銳得發現,除了她貼身的紅桑,其餘丫鬟都在院子裡等著呢。她不敢想象,如果屋裡的人當真是紅桑,她該怎麼活下去。
不管與她苟合的男人是不是四老爺,她的閨譽都會毀於一旦了。新婚當日,貼身丫鬟與人偷會,別人要怎麼想,什麼樣的奴才就有什麼樣的主子啊。
王爺的心神在短暫的迷惑之後很快恢復了清明,他知道,此刻最應該做的是阻止四夫人上前,無論屋子裡是什麼情形,都應該壓下去,而不是大白於天下。不然不止新媳婦臉面全失,杭家面子裡子也全沒了。
可惜,王爺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四夫人已經走到了門口,她顫抖著手,卻沒有推進去。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等待著,因此,屋子裡的每一句話都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美人兒,舒服嗎?”男子的聲音帶著酒醉後的迷離,也帶著情慾中的癲狂。即便如此,還是叫人立馬聽出這是誰的聲音了。
“老爺,你太厲害了,桑兒,桑兒、、、”女子特有的吳儂軟語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七少夫人的身子再也撐持不住,緩緩滑向了地上,癱軟得坐著。大家閨秀的教育裡面,並沒有這些,她完全不知該怎麼應對?她不敢抬頭,她幾乎能夠想象現在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那是多麼鄙視、怨恨。
四夫人覺得自己嗓子眼裡似乎堵著什麼東西,隨時都要噴薄而出的感覺,可惜偏偏就那般不上不下的卡著,叫她難受欲死。
男子的笑音裡有得意,他問道:“你就不怕你們主子知道後要你的命嗎?”
“老爺、、心疼桑兒,桑兒,好歡喜。我們小姐、、之前就說過,奴婢幾個來了、、、就是為著伺候老爺夫人的,桑兒把老爺伺候好了,小姐、、高興還來不及呢。”劇烈的喘息聲使得女子說話斷斷續續的。
四夫人眼裡的火漸漸熄滅,她抬起的手慢慢垂下,整個人好似失了魂魄的木偶,飄飄然得依著原路走了回來。當她走到七少夫人跟前的時候,狂笑一聲,“啪”的一下,七少夫人好比風中的紙鳶,大紅色的美人紙鳶,了無生氣得飄落在地上。
屋子裡的人終於被驚得清醒過來,裡邊什麼動靜都沒了。
四夫人留下一院子的人,獨自飛跑回去。王爺大驚,當即對王妃喊道:“快跟著,勸著四弟妹些。”
王妃愣了一愣,匆忙領著丫鬟追了出去。這戲倒是好看,一向驕傲的四夫人,要如何面對這一切呢,難得有個機會看看四夫人落魄的樣子,王妃還真不想放過。
七少夫人伏在地上,髮髻被打散了,垂了下來,遮住了她掛著血絲的嘴角。還是她從孃家帶來的丫鬟貼心些,胡亂得撲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