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此話一出陳王妃立刻愣了愣,不過很快便掩飾住了。倒是永陽笑道:“你該不是想著要騎馬上街吧?虧你平日裡還常翻書看,你見過書上哪個女子騎馬上街的?雖然我也想像男子那般騎馬打仗,可終究是女子,若真能騎著馬上街,我今兒還坐什麼轎子?”
這時陳王爺和芸珠迎了出來,一行人來到花廳一番見禮,丫鬟送來熱茶和醒神湯,喝了之後才覺得好一些。
那陳王爺也不知是這些年賦閒久了還是富貴日子過久了,身子發福得厲害,雖是武德帝的兄弟,眉宇間卻已經看不出相似,只是說話還是有些氣度的。寧陽等人這次來玩打著的是拜見叔父嬸孃的旗號,所以幾人以小輩的身份陪著陳王爺和王妃坐了好些時候,竟然直到用過了午膳,王爺王妃才說讓芸珠陪著公主們在王府裡轉轉,只是臨走時說下午請了戲班子在後園子裡點了幾場戲,請她們看戲去。
陳王爺和王妃一出了花廳,安陽立刻皺著眉對芸珠道:“怎麼回事啊?不是讓我們來玩的麼?怎麼你父王母妃讓我們陪這麼久?過了晌午才放我們不說,下午還安排我們陪著看戲?我可是還指望著今天去街上逛逛呢。”
芸珠立刻賠笑道:“這不是見幾位公主頭一次坐轎子都有些不舒服麼?喝了醒神湯總是要坐一會兒的。而且父王母妃整日叨唸著公主們,見著公主們來了心裡歡喜,這才多說了會兒話。”說罷,她看向永陽。
永陽接著道:“早晨出宮前,母后不是訓示過麼?咱們頭一次來陳王爺府上,本該拜見長輩的,陪著說話用膳都是晚輩該做的,你呀,就想著玩了!”
“本來就是讓我們來玩的嘛!”安陽對芸珠道,“不如這樣,你去跟你父王和母妃說一聲,下午的戲我們不聽了,想去街上逛逛!來時我見那長街上有好些茶樓酒肆的,還有胭脂鋪子呢!”
寧陽對聽戲也是不感興趣,但是也知道出去逛街基本是不可能的,因而對這提議也不抱多大期望,索性回頭問純陽好些了沒,純陽點點頭道:“午膳好些菜都是清淡的,可見王爺王妃知道咱們暈轎子吃不得葷腥。這會兒已經好多了,只是出門逛街只怕不合規矩吧?”
“哎呀,二姐姐,都出了宮了哪裡還有那麼多規矩?這些東西成天在宮裡說還不夠麼!再說了,要說起規矩來,咱們今天出宮不也不合規矩麼?可是不也出來了?大姐姐是女子,按規矩不能舞刀弄劍,可父皇不也準她習武了?”
“那可不一樣,我習武和今兒出宮都是父皇和母后恩准了的,既是準了的,自然就是規矩了。咱們今兒就是來王府的,出去萬一出來事只怕要給王爺王妃添麻煩的,不如就在府上的好。我知道你向來不愛看園子裡的景兒,不如就讓芸珠郡主給咱們找些好玩的事兒吧。不知常時在閨中都玩些什麼?”
這話一問,寧陽和純陽都來了興致,在宮裡其實玩樂時間很少,大部分時日都在文學館裡學書畫琴棋禮儀等事,半月一日的休課有時練練女紅陣法,有時會被永陽請去御花園坐著閒聊,像女孩子常玩的閨中游戲她們真的很少接觸。
芸珠在宮裡伴讀已有半個多月,對這些事情也有些瞭解,聽永陽這樣問了,臉上不由有些有面子的光彩,不覺間昂了昂頭,起身邀請道:“不如公主們到芸珠院兒裡瞧瞧吧。”
這位芸珠郡主在王府裡果真是個受寵的,她的院子雖不比寧陽和安陽的東西兩閣大,可也小不到哪裡去。院子一角兩棵百年海棠花開得真好,樹當中竟栓著個鞦韆!那鞦韆的坐板是用上好的紅木磨的,邊上還鑲了銀邊,雕上了吉祥四喜的圖案,兩邊的繩子上也繫了綵綢,一些色彩豔麗的鸚鵡羽毛,最底下竟然還繫了編成麻花的綵線,線中夾雜繫著一些小塊的彩珠翠玉,甚至還有兩塊瑪瑙。
鞦韆這東西自古就有,可是果然是隻有王侯之家的女孩子才能弄出這麼奢侈的鞦韆。奢侈歸奢侈,看著確實漂亮。尤其是坐上去,隨著鞦韆的擺盪,綵綢迎風飛舞,彩色的羽毛撓著手背微微的癢人,座位兩旁的翠玉瑪瑙碎子叮噹聲脆,簡直就是享受。
永陽性子有些像男孩子,玩了幾次便不愛玩了,倒是純陽和寧陽喜歡得緊,兩人輪流坐上去晃,一旦坐了上去就不想下來。
芸珠本就不太搭理純陽,寧陽雖然是皇后養女,可母族勢力不顯,便也不太在意她。只是一見得永陽失了興致,而安陽始終不樂意的樣子,便馬上眼珠子一轉,對身旁的侍女喝道:“你,去把本郡主前兒得的那隻毽子拿來!”
那毽子卻沒什麼稀奇,只是用純白的鳥毛做成。芸珠卻道:“這毽子上的羽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