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了半晌,卻感嘆道:“你說的對,日本人對我們中國人欠下了血債,但這筆帳終歸是要還的……你還記得鬼子來之前駐守縣城的國民黨軍隊嗎?他們不也是中國人?但為什麼還要殺中國人?所以壞人中也會有好人……”
宋子明說完這話便轉身離開了,李三聽了那話卻頓住了,他如火的雙眼中像被熊熊烈火點著了似的,一股劇痛擊得他差點暈厥過去。
《日本八路》第二卷之7…1
7、
密雲山上經歷了一場小小的風雨後便一夜無事了,但在赤城的日軍司令部,卻經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暴風雨。
當佐藤帶領剩下不到一半的人倉皇逃離密雲山回到司令部時,已是狼狽不堪。他知道自己不僅在山本太郎那裡交不了差,而且現在還弄得自己臉面全無,只差沒剖腹自殺。
山本太郎當然不願意聽到這樣的壞訊息,他對這位專門調過來的得力助手頓時大失所望,但對密雲山上的土匪更是恨之入骨,當即像一隻發怒的獅子似的咆哮起來。
“山本司令,我對今日之事感到非常抱歉!”佐藤跪在地上,深深地埋著腦袋,語氣中充滿了自責。山本太郎狠狠的一拳砸在桌面,口中連說了兩聲“密雲山”,繼而惱怒地吼道:“不把密雲山剷平誓不罷休。”
“很抱歉,我丟盡了大日本帝國的臉。”佐藤的雙手放在膝蓋上,臉面的難堪勝於失敗後的心情。這是他進入中國後最恥辱的一戰,因為他面對的不是正規的中國軍隊,而是一群土匪,一群被傳言為無組織、無紀律的烏合之眾。
山本太郎發洩過後,在心底深深地沉了一口氣,瘦削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怪異的笑,兇狠的目光像刀鋒一樣刺出窗外,但很快收回,沉聲說道:“大日本帝國是戰無不勝的,我們在世界戰場上還從未遇到過對手。那些*人只不過是負隅頑抗,遲早都會俯首稱臣。好了,不必太計較,對大日本帝國而言,這根本不足以稱為一場戰爭,只不過是給你一次練兵的機會,我想這群土匪頂不過這個冬天的。”
佐藤知道山本太郎這話一半是為了安慰他,但他卻實實在在的輸了,而且不知道到底輸在哪裡,這對他而言是一次不小的打擊,也將是印在他人生中最深刻的記憶之一。
“不過,你也許忘了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這股土匪大大的狡猾,充其量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且作戰沒有任何章法可言,所以我們不能用對付八路的辦法去對付他們,得改變戰略了。”
佐藤一愣,但似乎還是沒有明白山本太郎的意思,過了好久才慢慢抬起頭來。
山本太郎這隻老狐狸卻胸有成竹地狂笑起來:“不要灰心喪氣,這還不是最後的結果,大日本帝國還沒有完全佔領*呢,到了最後,才是大日本帝國及其子民耀武揚威的時候。”
佐藤沉沉地點著頭,慢慢起身,面對著掛在牆上的天皇畫像,雙拳緊攥,而後仰天長嘆了一聲,血紅的眼裡閃出一道寒光,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渡邊正雄還沒有徹底癒合的傷口裂開了,開始往外滲血,他是被一股鑽心的痛激醒過來的。此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久違的陽光灑滿山巒,卻又被雪反射回來,刺得人睜不開眼。
“啊……”當傷口裂開後,他強忍住痛,卻沒想到還是叫出了聲,看守他的人立馬報告了宋子明。
“快去把藥拿來。”宋子明吩咐下去過後,然後盯著渡邊正雄的眼睛看著,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浮上心頭,他總覺得面前這個日本人不像他所見過的另外的日軍劊子手,這個日本青年眼中閃爍著一種善良,也或者是一種善意,總之,他現在無法確定自己的心志,難以下殺手。當他親手為渡邊正雄敷藥時,站在一邊的李三卻恨得直瞪眼,恨不得一口咬死那個日本人。
舊傷未愈,加上昨天著了風寒,渡邊正雄已經全身麻木了,但他還是能感受到面前這個中國人對自己的友好,當宋子明給他敷好藥後,他打起全身力量說了聲“謝謝!”
宋子明聽見這個詞時,頓時愣了一下,但馬上笑了起來,衝他緩緩點了點頭,繼續給他敷藥,沉吟了一會兒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在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渡邊正雄的思維本來還處於麻木中,但聽到這話時大腦神經猛地一緊,一些殘破的記憶立即出現在腦海深處,一想起那些往事,他的心就痛得比傷口還厲害,彷彿被千刀萬剮了似的,此時圓瞪著眼睛,過了很久很久才重重地閉上。
“狗日的,沒聽見我大哥問你話嗎?”李三在一邊早按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