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唱到真奇怪的時候一下蹦到太監的眼前,雙手放在臉前,張開血盆大嘴,眯著小眼,對著太監傻傻一笑,那太監原本聽到她的歌聲便如同聽到鬼叫,頭上的頭髮都已經豎了起來,此時再看到她這副樣子,頓時嚇的再也不管那些菊花了,慘叫一聲的扭頭便跑。
夜之初看到他那副樣子樂得哈哈大笑起來,丫的,就這點道行敢跟老子鬥,老子不玩死你算你的造化!
只是她的笑聲還未停,身後也傳來了極為爽朗的笑聲,她嚇了一大跳,一扭頭便看到皇帝站在那裡,她心念如電轉,大呼“老天開眼”,卻也乖乖的伏倒在地道:“參見父皇!”今日的皇帝遠沒有她那一日看到的那麼威嚴,只是眉間的那一點煩鬱猶在,看起來心情並不甚好。
原來皇帝原本在御花園散步,聽到那邊有吵鬧聲,眉頭原本微微皺在一起,他身邊的太監會意,欲要去清道,皇帝聽到了夜之初的聲音心裡好奇,便阻止了太監的動作。他緩緩踱步走了過去,聽到夜之初和太監的爭吵。他有些想知道她要如何才能解圍,便站在一旁看著再聽到她的歌聲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歌聲真不是一般的難聽!卻見她在那裡蹦蹦跳跳的又覺得有趣,見她蹦到太監的面前,也不知擺了個什麼臉,居然就將太監給嚇跑了。
皇帝笑道:“都起來吧!”
夜之初乖乖的爬了起來,皇帝問道:“你剛才那歌聲當真是難聽至極。”
夜之初伸了伸舌頭道:“臣媳想採些菊花,那太監不許,便且這個法子將他嚇走罷了,不想驚擾了父皇的聖駕。”
皇帝微笑,夜之初又道:“其實這首歌還有另一種唱法,父皇想不想聽?”
皇帝見她有趣,便道:“朕倒想知道那鬼哭狼嚎的歌還能唱成什麼樣子。”
夜之初微微一笑,便將那首歌改變了一下唱的方式,於是兩隻老虎又迴歸到了正常的老虎,那簡單的歌詞裡便多了一分童真和可愛。
皇帝聽兩首歌截然不同,心裡覺得有趣,便道:“你倒當真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心情一好,他的眉頭也便舒展開了。
夜之初微笑道:“謝皇上誇獎。”
皇帝問道:“這花園裡的花開的很豔,你為何要採了它們?”
夜之初知道自古皇帝都是高深莫測的,前一刻微笑後一刻搞不好就要砍頭,她若是回答不好,只怕便會有天大的麻煩,當下腦袋瓜子轉的飛快,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臣媳那一日見到父皇時,聽父皇不時的咳嗽,心想應該是虛火旺了。今日裡見這菊花開了,便想著採一些曬乾給父皇泡茶喝。”
皇帝呆了一下後看著夜之初的目光有些古怪道:“朕這幾日咳嗽了嗎?”
“那一日聽到父皇咳了一兩聲,回到聽雪殿後一直記掛著,所以今日裡見到菊花便動了這個念頭,還請父皇不要治臣媳的罪!”夜之初說的甚是惶恐不安。
皇帝看著她那醜陋的容顏裡透著一絲不安,知道自己嚇到了她,當下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道:“你真是一個乖孩子,朕有幾十個子女,卻沒有一人有你這般細心和孝順,朕又豈會怪罪於你!”
“多謝父皇!”夜之初鬆了一口氣。
皇帝又問道:“朕以前怎麼從未聽說菊花能祛火氣?”
“臣媳看過一本古籍,上面有這樣的記載,以前在學士府時,每當入秋之後臣媳都會採上一些菊花曬乾,再配上枸杞和冰糖,不但味道甘甜清香,還能祛火。在學士府時,父親還曾誇過‘菊香悠長,甘甜入脾。’待日後做好之後,父皇嘗過後便知。”
皇帝嘴角含笑道:“難得你如此孝順!”卻又想起她方才只是想摘些菊花替他曬了泡茶喝,都有太監阻攔,只怕她在皇宮裡生活也不太容易。
夜之初乖巧的道:“父皇謬讚了!臣媳只是儘自己的本份罷了。”
皇帝聽她這麼一說,龍顏大悅道:“這裡離聽雪殿已經很近了,你不邀朕過去坐坐?”
夜之初嚥了口口水道:“父皇,聽雪殿太過簡陋,父皇去恐怕不太合適。”
“胡說!”皇帝將龍顏一板道:“你莫不是不歡迎朕?”
“不敢!”夜之初見他已經入套,忙道:“父皇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聽雪殿外時,皇帝的眉頭微微一皺,看著那破破爛爛的三個字掛在牆上心裡感觸萬千,怔了一下後便走了進去,屋子裡只有極簡單的幾樣傢俱,而且每樣傢俱都是又破又爛,他的心裡不禁升起了幾分怒氣,低喝道:“屋子裡面怎麼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