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傳言,說是宋軍現在到處吃空餉,難不成守衛京城的禁軍也吃空餉吃沒有了?
沒有人氣,在這個雪夜裡,不遠處高大的新城城牆將魔影籠罩下來,又有牙道上榆柳成蔭,格外的增加了一份yīn森之氣。
“你在看什麼?”曹輔的小女兒好奇地問。
李中將他們帶到曹家,曹紳接見了他們,還包括他的小妹妹曹櫻。
讓曹紳感到很失望的是這幾個人居然以許仙為首,有沒有本事不知道,但能看相貌看年齡,許仙相貌本來就生得嫩,這一看似乎連十四歲都不足,只有十三歲。好在他比較講理,只是出了一百兩銀子,又上哪兒請高明的人來,曹紳只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看他們能不能做到。
曹櫻不知道輕重,只是一直好奇地看著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這裡附近的人呢?”許仙不是問曹櫻,而是問曹紳。
“本來駐紮著許多兵士,這幾年朝廷想開邊功,有的去了河湟,有的去了陝西邊境,為了節約錢帛,朝廷只好讓兵士於邊屯田,多將家屬也帶了過去。這裡人漸漸就少了。”
“原來不是吃空餉……”這是許仙在心中的嘀咕。
“你們說鬧鬼,說來聽聽,怎麼鬧法。”
“就在外面,”曹櫻指著房間後面的小花園,嘴唇顫抖著說。
“不但在外面,這幾rì越發厲害,居然趴到窗戶上……”曹紳道:“一到子夜就開始,數個女鬼,樣子十分怕人。”
大約是讓這幾隻鬼弄得習以為常,曹紳說話時語氣很平常,倒是李中幾人嚇了一大跳,
現在還沒有到子夜時分,李中、張海、周萬提著他們帶來的那些寶貝,跑到後面小花園灑黑狗血。
就在這時,一個長髯中年人走了過來,大約四十歲左右,人長得很清瘦,一臉儒雅之氣。
看著這七個陌生人,來捉鬼的,李中幾人一起穿上道服來的。他略有些不滿,問:“紳兒,他們是什麼人?”
“父親大人,他們是孩兒從……請來的道士,”曹輔對神霄觀道士十分反感,曹紳未敢說神霄觀三字。
“是誰讓你請的!”曹輔突然厲喝道。
“兒,兒……”
曹輔未理曹紳,而是將頭轉向了正趕回來的李中,喝道:“你們回去吧。”
許仙感到不解,問:“曹大人,難道你坐視鬼祟於你府上作怪?”
“咦,”曹輔驚訝,開始未注意許仙,不過看樣子這幾人居然似乎以許仙為首,再讓上許仙的沉穩,讓他感到意外。微微嘆口氣:“你們回去吧。”
“收人錢財,為人消災,我們不能回去。”
“那個錢你們拿回去吃酒吧。”
“君子一諾,價值千金,不管能不能成,我們不能回去。”
“你!……你多大啦?”
“馬上十五歲。”
“胡鬧!”
“有志不在年高,”許仙淡淡說道,回去他還是歡迎的,不過他感到中間有隱秘了,於是盯著不放,說這句話時他又浮現出秦素兒戰鬥時的風采,怎能以年齡看人呢。
“好,我問你,這裡乃是官宦與將士居住的地方,官員修的是儒家浩然正氣,將士自有血xìng,這兩樣都是剋制鬼祟的不二法門,為何老夫宅子裡偏偏鬧鬼?”
“晚生不知。”
“你何以晚生自居?”
“晚年雖修道,但自幼也讀了許多儒家書籍。”
“好,老夫再點醒你,因為老夫看到一些事發生,忍受不住,說了一些話,讓某些人不開心,這是jǐng告。但又是在規則之內,他們不能將老夫怎麼樣。你們來了,反而會使事情嚴重化。”
不但許仙不懂了,連曹紳也不懂了,問:“父親大人,孩兒不明白。”
“大宋以儒家治國,重文黜武,就是防止武將專政,禍亂國政,使中原又再次分裂,百姓遭受荼毒。不但重文黜武,也禁百姓以俠犯禁,無論道釋武巫,皆不得胡作非為。自開國以來,無論官員怎麼不和,你可聽聞過誰敢公開謀害那一個士大夫?這就是規則!況且這是在天子腳底下。”
許仙在邊上忽然譏笑道:“是沒有,但更抱成團內鬥了。”
“小哥,雖內鬥,於此事無關。你們來了,事情卻會更糟糕。”
“曹大人請明說。”
“自王安石後,制度漸漸破壞,規則也在漸漸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