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原本想要告訴祁浩瀚一切,讓他後悔,讓他意識到他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卻原來,祁浩瀚什麼都知道,他只不過是願意縱容劉新雅罷了。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愛情吧。即使你再不好,可是,我還是願意縱容著你。
可笑他算盡了一切。卻獨獨算漏了祁浩瀚的心。這世間,果然還是有東西無法去算計的。正如同他掌控了一切,卻把心丟在了白夕顏那裡。
“只要是生下子女的妃子,新雅都不會放過。所以看到你母妃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是真的恨你,若不是因為你,那樣美好善良的女子,便不會死了。可是我答應過蕊兒,不會殺你的。”祁浩瀚繼續說道,抬起渾濁的眼眸,用白夕顏從未聽過的低聲下氣的口氣說道,“墨兒,父王求你,放過新雅和軒兒吧。你的母妃那麼善良,她也一定願意原諒的。”
祁如墨看著祁浩瀚的眼眸,忽而笑了,如同披著月光的摘仙,可是墨黑的眼眸卻不見笑意,聲音淡漠,“母妃那麼善良,她從來不曾怨過你分毫。即使你那麼對她,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愛你。她自然捨不得傷害你愛的人。”
祁浩瀚聽到祁如墨的話,眸中露出了欣慰的聲色,可是祁如墨接下來的話,卻把他打入了地獄,祁如墨笑靨如花,聲音悠悠,“可是,她原諒你,不代表我原諒你。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劉新雅,祁如軒,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你那麼愛他們,我定成全你,叫他們早日來陪你!”
祁浩瀚被祁如墨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如同一張白紙一般,伸出枯槁一般的手指,指著祁如墨,顫抖的說道,“你。你這個…逆子…你…”
“我倒真希望,我不是你的兒子。”祁如墨靜靜立在祁浩瀚的面前,看著祁浩瀚臉色蒼白,因為慢性毒藥的毒性發作,不能夠呼吸而痛苦的掙扎。
他只是那麼漠然的立著,彷彿沒有看到祁浩瀚的痛苦。他不是沒有辦法救祁浩瀚的。那些庸醫沒有辦法去救,不代表他也救不了。可是他不願意。即使他是他的父親,那又如何?!從來沒有給過他絲毫的父愛,明知道他無辜的母妃被陷害慘死,也沒有絲毫的動容,甚至利用親情和他的母妃來騙取他的同情,希望他放過殺害母妃的罪魁禍首。他為何要救這樣的父親?
他不是很愛妖后麼?!不是明知道妖后給他下毒,還深深愛著他麼。那麼,他就成全他,讓他死在妖后的毒藥之下。
祁浩瀚用手卡著喉嚨,神色痛苦的掙扎,祁如墨看著祁浩瀚,唇角勾出一個涼薄的笑容,將聖旨拿到祁浩瀚的面前,笑著說道,“父王好走。我會將你傳位給我的意思告訴皇后娘娘和太子,並且告訴皇后娘娘,父王其實一直心繫我的母妃。”
祁浩瀚的眼珠一下子瞪得很大,似乎要掉出來一般,伸著手指,顫顫巍巍的,似乎是想要打祁如墨,但最終從半空中無力的垂下,眸子中灰敗一片,終於依在椅子上,斷了氣。
祁如墨依舊靜靜立在祁浩瀚的面前,彷彿不知道祁浩瀚已經死了一般,繼續悠悠的說道,“父王,你可知道。但凡你的心裡真的存了一絲愧疚,我也不會如此。可是,你竟然還想利用母妃的善良,讓我放過他們,你說,我怎麼能答應呢。”
“你明知道母妃是被陷害的,為何還要那樣厭棄的推開全身是血的她。你可知道,在母妃的心裡,受辱被折磨的痛苦,失節被鄙棄的痛苦,將要死去的痛苦,全都比不上你那一眼帶給她的傷害。”
天色漸漸的亮了。月亮慢慢隱去了光輝,太陽透過那層層薄霧漸漸升起。祁如墨和白夕顏已經回到了祁如墨的府邸。祁如墨望著那道聖旨,足足坐了一個晚上未曾閤眼。
他的臉上沒有分毫的表情。墨黑的眸子如同死寂的湖水一般,沒有絲毫的波瀾。他彷彿是在看著聖旨,卻又彷彿什麼都沒有在看。
“小九。去睡會吧。”圓月之夜過去,白夕顏終於又變回了人形,說出了她這一晚上都想說的話。
祁如墨將目光慢慢從聖旨上移開,溫和的看了白夕顏一眼,應道,“好。”
鳳翔國皇帝駕崩,傳位於九皇子。三皇子祁如臨鼎力支援。
丞相一黨竭力反對,口口聲聲說聖旨是假的。祁如墨拿住丞相結黨營私的罪證,將丞相一家滿門抄斬。與此同時,太子和皇后同時失蹤。
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太子和皇后的離奇失蹤,不是沒有人猜到其中的蹊蹺,可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多言。丞相那樣大的勢力,都可以一夜之間被滿門抄斬,他們這些小官又敢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