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小騷庇,他啥事不敢幹哪!殺人放火沒他不敢幹的,有仗腰眼子的,人家那是啥親戚呀;姑舅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他哪有錢?貪唄!貪出事兒來了,三年都沒蹲上,活動出來了,還八年呢!哎,你們說我是咋拉的?”
馮老逛:“把自己套上夾板兒幫著驢拽唄!”說完自個也笑了。
驢老闆兒:“你個老臊跑卵子!我把一個‘反群’的小騍驢套放長點兒套在前邊兒,讓大叫驢駕轅,我那大叫驢,我從來都不捨得打牠一鞭子,多大的上坡兒,你都不用下地,一個勁兒就給你拉上去了。就是有一樣,每天晚上五個雞蛋,四兩酒是少不了的。你往手上一拿,連皮兒吃了。讓一頭小叫驢兒拉幫套,車上裝上八百塊磚,三千多斤哪!我喊一聲‘駕’,車就啟動了。往車上一坐,把那對筋兒的真正漂河煙,往大煙鍋子裡一擰,抽去吧。一頭晌兒就幹了四趟。晌午我連車都沒卸,紅粘穀草拌上泡好的豆餅,加上半升高粱,一頭驢一個兜子給牠掛脖子上吃去吧。年牛月馬當日驢,驢那玩意,吃上就來勁兒,一下晌又是四趟……”驢老闆兒說的嘴裡直冒沫子,倒也顯得灑脫,還有點詩情畫意。
大賴貓沒這個體會,也沒這個見聞,當然就不信了,趕忙想攔住驢老闆兒說:“得了得了,七百斤的牛,八百斤的庇,你吹得動嗎?”
驢老闆兒:“你懂個球,你沒看見外國那些大黑猩猩打杵子的時候——”
小酒壺兒恥笑著驢老闆兒說:“你別坐火車拿大鞭——老擀了,人家那叫‘拳擊’!”
驢老闆兒嘴一歪,抽抽鼻子說:“叫啥還不是一樣呢,他們鬥杵子的時候,邊兒上還得有個光*子的白丫頭……”
小酒壺兒又糾正驢老闆兒說:“那叫‘*’,還精*子呢!”
驢老闆兒:“精*子的黃毛丫頭,手裡舉著牌子,滿場子轉圈兒,牌子上寫的洋文,咱他媽的也不認得,也不知道報的啥價碼?”
小酒壺兒:“你個捅驢*子的,你捅不著。人家紅燈一亮才脫褲子呢!電視上做的廣告,賣手機不是也在大姑娘那軟肚皮上寫字嗎?”
驢老闆兒:“那倆叫驢呼哧著鼻子,光想聞小月亮一樣的騍驢圓屁股裡放出來的臊味了,牠能不使勁兒跑?這也有個名堂,叫啥?叫‘物質刺激’!”
小酒壺兒:“那你給老書記這麼驢一樣的幹,他咋沒整個‘小月亮’刺激刺激你呢?還得讓你自個用手擼。我說老闆子,你這一招也太損了吧,像你這麼使喚驢,那驢還有個好!”
驢老闆兒唉聲嘆氣地說:“可別再提了,從那以後啊,你猜怎麼著?那倆叫驢的耳朵耷拉的跟棉花瓜似的,再也支不起來了!可把我心疼壞了,也就是大鍋飯那時候吧,擱這會兒說啥我也不幹哪!”
23
扯大讕的人們又扯上了:他算啥老闆子。他爺爺給李二爺趕車那時候,套的是七套馬、十一套馬。他連套怎麼栓都不知道。後來他爺爺專門給李二爺趕小車子,趕小車子是左手鞭子,連黃世仁那個老闆子都不對,人家是坐在外轅子上,走的是小跺噠步,你不走小跺噠步,小車子軲轆那麼大,多少腳後跟不給你軋掉了。
拍電影的人,他們懂得啥呀,他們趕過車?使過牲口?你看唐僧騎的那白馬,那四條笨腿,哪有個龍的樣子!
趙子龍騎的白馬,跑起來顛噠顛噠的,就沒個快樣兒。那趙子龍要是騎上一匹大走馬,倆手端著長槍、瞪著眼睛,飛了似的直奔你來了,誰還不趕快跑。
那些人淨糟蹋人唄,劉羅鍋兒根本就沒那麼大的羅鍋兒,南邊劉家窩棚的劉大虎一鎬就把電視機給砸了,再也不讓家裡人看電視了,人家說人家的老祖宗是虎背,比別人的背厚的多,為了百姓敢頂皇上、敢鬥和���褪腔⒈騁還撓稻陀兄饕飭恕?墒悄切┤爍�思冶嗯諾哪敲闖舐��思業暮筧說比徊輝敢飭恕�
要不把先人們說的都不好,咋能說明現在好呢?砸爛舊世界嘛!
老祖宗都是嫖頭、混蛋,孫子們臉上有啥光彩呀?不是比嫖頭更嫖頭、比混蛋更混蛋嘛!
……
這時院子外面響起了小汽車的聲音,人們都到外面去看是誰來了。來的是新任的縣委書記:程志鵬,三十出頭兒的年紀,一米七五左右的個頭兒,不胖不瘦的;闊大飽滿的腦門兒;兩條濃密的眉毛,密而不亂;眉毛與兩眼之間距離適當,兩眉之間距離較遠,好似有淺淺的山子紋理;兩隻含神的眼睛黑多白少;不大不小的鼻子很直,鼻頭圓大;比較大的嘴,有點見方,兩隻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著;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