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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為什麼?”她驚異地望著鍾石。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有這種感覺。”他見嚴霜憂心忡忡的樣子,忙笑了笑說:“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有時候,人就是會胡思亂想。”

嚴霜覺得他笑得很勉強。

她想起了袁虹見到的事,如果那是真的……

恐懼是可以傳染的,你們有沒有發現,幾個人走夜路的時候,如果某個人顯出害怕的情緒,其他人也會隨之緊張起來?或者兩軍對壘時,一位臨戰脫逃的小兵,將極大地打擊全軍計程車氣?

眼下,嚴霜就受到了其他人的影響。她恍惚覺得,窗外的整座大山,好象一個有生命的活物,而那些辨不清形狀的山石和樹木,統統是它體內的細胞。這些細胞,會殺死任何入侵者。

現在嚴霜他們,就是一群入侵者!

這真是一個瘋狂的想法。

她當然不會與袁虹或林曉丹分享她的想法,那樣做只會增加她們的不安。

她不知道,這個夜晚,死神已經降臨。

鍾石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曠野裡,夢的曠野。不遠處有個球門,門前站著十來個穿紅色球衣的人,毫無疑問,這是一場足球賽,跟鍾石高中時踢過的無數場球賽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鍾石往身後看了看,後面除了一個孤零零的球門,一個人也沒有。

他只有孤身一人。沒有後衛的防守,沒有中場隊友的傳球,甚至沒有守門員!

這是什麼比賽?他一個人挑戰對面的整支球隊?

再沒有比這更荒謬的事了!這他媽的不公平!他大聲抗議,但沒人理會,他望向觀眾席,觀眾席上空無一人,四周一片沉寂,死一樣的沉寂。

老子不幹了!他想轉過身瀟灑地走掉,但雙腳卻象被釘在地上,一步也邁不動。由不得他。他明白,踏上這塊土地,他就失去了放棄的權利,除非他死掉。

死掉?他怎麼會把球賽與死亡聯絡在一起?有那麼嚴重嗎?

對方的球員開始緩慢地向他移動,他們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很象木偶人。鍾石的腦中靈光一閃,對方行動遲緩,或許可以利用他的速度,突破他們的防線。

他撥了撥腳下的足球,正準備前進,卻被眼前的一幅景象嚇了個半死。

對面走過來的人,全是沒有頭的!他們光禿禿的脖子上血肉模糊,身上的球衣,原來是被鮮血染紅的。

無頭人呈扇形向鍾石圍過來,遠方飄來一陣哭泣聲,哭泣聲裡飽含著咬牙切齒的惡毒。鍾石的雙腿打擺子一般顫動,他低頭一看,心裡又是一抖。

他腳下的足球居然變成了一個人頭!人頭面部朝下,後腦勺對著他。他死死盯著這個人頭,一種比死亡更恐怖的感覺包圍了他。

他踢了地上的人頭一腳,人頭骨碌碌滾了幾圈,翻轉過來。

鍾石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他自己的頭!

鍾石一激靈,醒了。他翻身坐起來,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同房的葉衡被他發出的聲響弄醒了,他揉了揉眼皮,問:“哥們,怎麼啦?”

鍾石含糊地應了一聲,他依然沉浸在那可怕的夢境中。這個夢要告訴他什麼?

葉衡說:“快睡吧,明天還要爬山呢。”他們明天的計劃,是登上積鼓山頂峰,泡一泡那裡的溫泉。那個溫泉富含礦物質,據說能治療多種面板病。

鍾石望著窗外,他睡不著了。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但空氣依然很悶熱,天邊偶爾傳來一兩聲悶雷,閃電把樹杈的影子投射在牆上,象一幅X光片。

這時,他們聽到了一聲尖叫。

向誠毅是被尿意憋醒的,入睡前飲下的啤酒起了作用。他摸到床邊的電燈開關,按下去,燈光均勻地灑在床頭和地板上。他向李立瞟了一眼,後者熟睡正酣。

向誠毅走出房間,他找不到外面的電燈開關,只好摸黑從樓梯下去。轉過樓梯拐角時,他聽到樓上傳來輕微的響動,他停下來,豎起耳朵傾聽。沙沙沙,是拖鞋和地板接觸的聲音,有人過來了。

向誠毅在猜測來的是誰,由腳步聲分辨,不會是男的,男人的腳步應該重一些。他湧起一個惡作劇的念頭:站在這裡,等她下來的時候,跳出來嚇她個半死。但他隨即否決了這個念頭,萬一來的是袁虹,那就慘了。於是他在那人接近時,故意咳嗽了一聲,咳嗽聲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響亮,樓梯上的那個人顯然被嚇了一跳,差點驚叫起來。

“誰?”她的話音微微顫抖。向誠毅暗暗笑了,是林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