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家都以為你在循州那邊,老不見人也得有個說法吧?”
“不操心,”蘭陵得意一笑。“他們以為我下月就朝建州去了,巴不得我趕緊離得遠遠,送瘟神送得高興,建州那邊正頭疼呢。”
這是,地方上怎麼都行,就是別老有蘭陵這種級別的人跑來視察。說好聽是鸞駕御巡,給地方添光增彩;說實話是勞民傷財,擾亂官民正常生活。罪大惡極之舉。
都偏僻地方,要行宮沒行宮,要行館打發長公主明顯不適合。借住了當地大戶人家也行,有個別人喜歡這彩頭,一聽長公主要來就朝地方上聯絡,提供個優雅的居所讓公主歇腳,可提前忙亂地動工、修繕一氣花下來的話。按王家的財力接一次駕也就花得勒緊褲帶過日子了。
“造孽吧,你這邊幾個月生孩子,人家建州拼死拼活等接鸞駕。我要是地方官就做布娃娃寫了你名字一天戳幾萬次練針灸。”
“沒你這麼歹毒的人。”蘭陵朝我空擲一下,“少管我,沒點良心。如今我是金貴人,你得順了我來。發脾氣時候你不許犟嘴,愛怎麼就得讓我怎麼,你婆娘懷的時候你回家伺候了多久我都算過了,我一天也不能比她少,知道不?”
這就拿架子。算是把氣出了,聽蘭陵口氣就是等這一天呢,無奈道:“堂堂個長公主心眼也太小,和我個小官員計較什麼。”
“嗯,就是。別說小官員,就是再比你大得多的我也犯不著和人家計較,”說著嫵媚地斜我一眼,柔聲道:“我只和孩子他爹計較。別人沒這資格。”
“少來,”最近虛火旺,最見不得這眼神,弄得人火上來她就高興了,一點都不負責任,沒義氣。“想吃啥我幫你弄去,禁止挑逗我,違令者……那啥!”
守了海邊這麼久,如今真的很懷念長安。到底是北方人,從口味到氣候都不習慣,幸虧是蘭陵這邊有北方廚子,從調料到廚具都是從長安帶來的,我待遇明顯沒她好,想吃碗麵條都不容易,胃裡老覺得空空的。
盼吧,再熬幾個月回京城就好了,二娘子已經感覺武力值呈遞減趨勢,成天給行館的招待人員解釋鍋盔是個怎麼做法。可這年頭全國還沒有廣泛的種植小麥,尤其嶺南地區壓根不長這個,也沒有北糧南調的說法,工作人員腿都跑斷了才不知道從哪家大戶弄了十來斤麥子,據說是人家熬粥用的,想吃麵得現磨,而且是長江麥,長江流域的麥子沒黃河流域的筋道。將就胡亂一整,鍋盔半焦不酥而下鍋就斷,撈出來如同拌了糨糊,就這條件倆人蹲了門檻上不吃得風捲殘雲,看得行館裡的幾個人目瞪口呆。
多吃麵,有勁。二娘子吃完一抹嘴,拉開架勢打了趟九陽神功,感覺自己又重新勝任保鏢這個職務了,很開心,作為武林高手就靠面混的,這是定理。
“再堅持幾天,等家裡來人就有面吃。”對自己婆娘很自信,雖然沒給穎在家信裡提到這邊日子過得艱苦,可穎是誰。肯定第一時間就想到這些小細節,沒問題。
“若有倆素蛋吃就更好了。”二娘子貪心不足地咋咋嘴,“還有咱家的果乾,掐季節上算算都進臘月了,正是長安柿餅最甜的時候。”
“快過年了啊,”二娘子不提還真沒這個感覺,身上還是單衣,冬季裡棉衣手套不上身就覺得少了點什麼,心裡空空的。強笑了下,“年上肯定回不去了,還頭一次在外面過年,咱也嚐個新鮮。”
“聽不到錢管家放爆杆了,”二娘子有點失落,蹲地上揀了個小棍子試圖撥開個螞蟻洞,“小侯爺也滿週歲了吧。”
“想你閨女了?”
二娘子點點頭,咧嘴傻笑幾下,手比劃了下,“出來時候就這麼大點,長得和她娘一樣醜,小的看得生氣都沒給起名,就一直醜娃娃的叫。”
當爹的都這樣,嘴硬,外面一說起孩子就沒點優點,可心裡都捏著一股子心勁。都說當媽的疼孩子,這是疼到面上,當爹的越是喜歡發越不吭聲,時不時地還拉出來教訓一頓。很奇怪的心境,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怕是想九斤了吧,不知道會認字了不,等我回去教他念詩,當爹的給準備了好幾十首給兒子成名用呢,不學就揍,可不敢浪費了。
“出來怪辛苦的。”倆老爺們蹲院子當間想家夠噁心的。整了整思緒,起身伸了個懶腰,“想去軍寨裡那啥的話,背了我偷偷去也行,事先洗乾淨,小心惹病。”說著朝蹲地上看螞蟻打架的二娘子踹了一腳。“起來!男人家還練武的,少噁心一會。陪我去農學裡轉轉。”
每天都一樣,離了新年越來越近,人就不由得朝家裡想。穎,二女,九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