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朝廷就一直貼補朝隴右墾荒,沒咱關內的限制。尤其隴右幾個大姓,十來萬畝的撒播,看這個光景,明年價錢不得往下走。”
“哦,這麼一說就明白了。種這麼多也不是事吧。”
“怎麼種都不虧,就是賤到二十文一斤都比糧食合算了。戈壁上的荒灘官府上根本不造冊子,除了勞力外,什麼本錢都不攤,天上白掉下來的錢。”掌櫃的殷情將我和二女送到門口,目送著離去。
百善利為先?的確沒想到的事情,成天這推廣那推廣,只要有利益,不推倒都廣了。揣了一大包孜然領著二女滿莊子巡視一番。百姓安居樂業,商家童叟無欺,天下太平,善哉,善哉。
這烤肉的癮才過,滿嘴油星還沒抹乾淨,穎就喜滋滋回來了,從滿車大包小包的禮品能看出鄭弘夫人的心情,“你去報喜還是打劫?孤兒寡母的禮品你也好意思朝家裡拿?”
“死活要給,當時再推辭,今晚就出不了鄭家大門了。”穎估計被鄭家夫人好心情感染,好像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善事,美美地幸福了一次。“都不是什麼值錢東西,也不好再推卻。二女,朝你那邊搬過去。這丫頭狠勁給自己佔東西,東院如今全是她的。”
“那麼多院子,愛要就給。咱家能佔地方的就三口人,守這麼大個府宅。一人佔八個院子都夠。弄得和隴右一樣。”這就是我討厭修房的原因,仨主子佔這麼大資源夠浪費了。不住就算了,還一間間的朝過重新裝修,錢花得冤枉。“趕明給管家、帳房、醫生,還有達萊她四個換到西邊去。那邊幾個院子常年不除了落灰就再沒別的東西,叫大家都住得寬敞點。
“夠寬敞了,周醫生死活不進來,外面給劃了院子。就帳房和管家人多些,西邊也行。達萊就算了,她大姑娘家小院子住得舒坦,換大的反倒不好。”穎朝炕上挪了挪,拉個毯子蓋到腿上,“夫君也覺得隴右好施展?”
“啥隴右?”正吃飽撐得練毛筆字呢,忽然來這一句,沒反應過來。
“您不是剛提隴右嘛。”穎蹭到我跟前欣賞我的墨寶,讚道:“怪好看的字,夫君最近習字花了功夫,說話就趕上王右軍了。”
“你糟蹋我還是糟蹋人家王羲之?老實看看,少漂風涼話。”隨著農學裡業務不斷拓展,需要我署名的章程越來越多,兩筆臭字見不得人,說什麼也得把簽名練好,要不真就丟人丟到金鑾殿了。
“問您話呢,”穎笑眯眯捅我一下,“隴右上不是歸您農學上調派嘛!”
“盡胡說了,隴右上歸人家督護府調派,和農學上有啥關係?”隨口答著,“王修”倆字又寫了一遍,這次發揮得不錯,別人估計能看懂了。得意地舉了紙吹吹墨跡,遞給一旁搞不懂行政關係的穎,“咋樣?裱起來!”
“呵呵,”穎捂嘴笑軟了,“少滲人了,小心嚇了人家裱匠。”將我擠到一旁,提筆端正地寫了個模範,“頭前幾個還行,妾身手裡的字雖然趕不上名家,可勉強也能照著描個間架結構,您照這個勁頭再有個七、八年興許能裱一兩幅了。”
“七、八年,拿大好時光寫這沒用的東西,虧不虧。”隨手給毛筆扔了桌上,“我還是不寫了,山人自有妙計!”
“就知道。”穎滿不在意地收拾桌上狼籍,二女已經將東西朝自己新的倉庫裡安置好,脫了鞋就朝炕上爬,被穎老遠拿暗器打下去,“急死忙活上來幹什麼?嘴裡說著代**置幾天,幾天沒動帳本子了?”
“小娃家,誰跟你一樣天天算帳?”伸手給二女又拉上來,“帳晚兩天算又塌不了天。”
二女附和點頭,穎恨得上來就兩巴掌,“學成了還,別以為才拾掇了老四就把你漏了,沒一樣好東西。”
“哈哈,”搬了二女腦袋看了看,丫頭不好意思地拱我在懷裡朝外面撅個屁股。看來二女放外帳的事情早就漏餡了,穎只是逮住老四做法而已。抬頭朝我笑道:“穿這麼厚打又不疼,晚上睡下朝光屁股上輪。”
“都叫二女給話岔過去了,”穎照了圓圓的上面又兩下,解氣,才坐我旁邊,“今年不是棉花試種成了嗎?如今都隴右上估算,京城裡有頭臉的正暗地裡活動著隴右的地呢,削尖腦袋朝裡鑽。”
和孜然一樣,相比之下如今棉花的利潤更高些,稍微機敏點的就能嗅出朝廷明年的動向,趕早不趕晚,現在是利潤最厚的時候,一旦等朝廷針對棉作物的政策完善後,再想保持暴利就不可能了。
“那邊地是多,但咱伸不上手。再說北邊各民族混雜,連年紛爭不斷,殺來殺去的也不太平,咱先等他們過去後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