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雖覺委屈,可還是低了頭說道:“先生,阿麥知錯了。”
徐靜冷哼一聲,拂袖便走。阿麥立在當地,一時心亂如麻,只從剛才的情景看,怕是商易之和徐靜二人都已看破了她的身份,兩人非但沒有揭穿,反而又都在替她遮掩,這讓阿麥甚感迷惑。
阿麥苦笑著搖了搖腦袋,覺得多少有點眩暈,幸好她自小是在酒鋪長大的,剛才喝的那些酒雖不少,可也只不過讓她感到稍有頭暈罷了。又想起徐靜剛才說的話,她不禁也有些後怕,暗責自己是有些小聰明過頭了。
回到唐紹義那裡,唐紹義已經躺在炕上呼呼睡熟了,張二蛋還守著盞油燈等著她,見阿麥回來忙迎上來急切地問道:“伍長,你沒事吧。”
阿麥略顯疲憊地笑了笑,說道:“我能有什麼事,快睡吧,明天我們怕是還得趕回西澤山,以後怕是先睡不成安穩覺了。”
土炕很寬大,阿麥見唐紹義貼了炕頭睡著,便從炕的另一頭爬了上去,胡亂扯開一床棉被就要睡覺,轉頭卻看見張二蛋還炕前傻站著,不禁問道:“怎麼還不睡?傻站著幹什麼?”
張二蛋的臉上突然紅了紅,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炕頭上的唐紹義,連忙從炕上抱了床被子說道:“我打地鋪。”
阿麥奇道:“大冬天的,你有熱炕不睡,好好地打什麼地鋪?”
張二蛋抱著被子憋不出話來,只吶吶地站在地上,阿麥心中更是奇怪,正想再問,就見那頭的唐紹義突然翻了個身,睡夢中嘟嘟囔囔地像是喊了句“阿麥”,然後便把懷裡的被子緊緊抱住了。
醒著的兩人均是一愣,張二蛋不由傻呆呆地看向阿麥,阿麥只覺得臉上一熱,竟似被火燒了一般,見張二蛋用怪異的眼神看自己,咬著牙恨恨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說夢話的嗎?還不上炕睡覺!”
第二日一早,唐紹義醒來時阿麥和張二蛋已收拾利索正要離去,阿麥見他醒來,笑道:“大哥,我和二蛋這就得去陸大人那裡應卯,可能得即刻趕回西澤山,怕是不能回來和大哥敘舊了。咱們兄弟就此別過,大哥多保重,阿麥等著聽大哥建功立業的好訊息。”
由於醉酒,唐紹義的頭還有些暈沉,又是早晨初醒,所以只是半撐著身子眼神迷離地看著阿麥,像是絲毫沒聽懂阿麥的話。阿麥不由笑了笑,衝著唐紹義拱了拱手,說道:“大哥,後會有期!”
說完便帶著張二蛋出門而去,等唐紹義反應過來,她人已經出了屋門,唐紹義光著腳從炕上跳下來,幾步趕到門口大聲叫道:“阿麥!”
阿麥聞聲停下,轉回身看向唐紹義,唐紹義默默地看了她片刻,緩緩地彎起了嘴角,喊道:“多保重!”
阿麥用力地點了下頭。
到了陸剛那裡,陸剛去見了徐靜還沒回來,阿麥和張二蛋等了一會,這才見陸剛從外面回來,見到阿麥等在這裡,說道:“軍師說了,你直接和我回西澤山,不必再去見將軍。”
阿麥應了一聲,跟著陸剛一起回西澤山。常鈺青領五萬兵已經到了烏蘭山外,商易之把全軍的營官都聚在一起開會,估計就是在部署一些戰略安排。阿麥雖然沒能參加那個會議,不過從商易之讓唐紹義故意挑釁北漠軍來看,她猜測商易之是想做個套等著北漠軍來鑽。而陸剛所轄的西澤山位於烏蘭山系最東,北漠軍來攻的話,首當其衝的便是這西澤山了。阿麥尋思著徐靜他們對陸剛必是已有交代,十有八九是讓陸剛以敗示弱,把北漠軍引向縱深。
陸剛一路上都似有心事,像在考慮著什麼深奧的問題,連句話也沒有。阿麥見他如此也不多話,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幾人翻山越嶺,在走到一處較為平緩的山路時,陸剛突然叫阿麥上前,狀似隨意地問道:“韃子來攻,咱們西澤山首當其衝,你說這仗怎麼打好?”
阿麥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說道:“大人,阿麥才疏學淺,不敢胡亂說。”
陸剛卻說道:“沒事,這裡又沒外人,咱們弟兄隨便說幾句而已。”
阿麥思量一下,沉聲說道:“此次韃子有幾萬人,咱們要想把他們阻在西澤山外是不大可能,就是兄弟們都力戰而死,怕是也擋不住韃子大軍。可不戰而逃,恐怕……”阿麥頓了頓,見陸剛瞥向她,轉而問道:“不知將軍和軍師他們可有什麼安排?”
陸剛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張紙條來遞給阿麥,很是困惑地說道:“這是軍師給我的錦囊妙計,只說照著這個做即可,可我已經思量了半路,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阿麥接過來紙條,開啟一看,只見上面只寫了五個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