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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直留著,滴在雪地上綻成點點的紅,像是兒時家中後院的那幾棵老樹上開的花,也是這樣的紅。那花開得真好看,也香,剪下幾枝插在房裡的大瓶子裡,再被熱氣一烘,燻得整個屋子裡都是香的,搞得她都看不下書去,只想睡覺。腦袋真沉,只能在靠在這人的肩上,不過一點也不舒服,太硬了,不如陳起哥哥的肩膀靠起來舒服……

是不是人要死的時候總愛想以前的事情?

她真不想死,哪怕是有這個赫赫有名的“殺將”陪著她死,她也不願意。別人眼裡,她一命換他一命顯然是賺大發了,可於她卻是賠了,連命都沒了,賺再多又有何用?阿麥嘴角輕輕地彎了彎,緩緩地閉上了眼。

“……我真不想……死……”她喃喃說道,握刀的手猛地用力,用盡了僅剩的力氣向常鈺青腰間劃了下去。

只這一刀,只要劃實了,莫說要開膛破肚,就連腸子也要都被割斷了吧。

可惜,已近昏迷的阿麥沒有發覺,她這用盡了力氣的動作還是比平時慢了好多,而他攬著她的那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她肩,在發覺她用力的第一時間,便大力地把她的身子扯離了他的身體,同時腰腹向後猛地回收,險險地避過那刀鋒,用另一隻手鉗住了刀刃。

遠遠地,崔衍帶著人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常鈺青猶豫了下,還是先把阿麥的衣襟整理好了,這才低頭察看了一下自己腰上的刀口,還好,只是闊,並沒有真的被開了膛。

阿麥已經昏死過去,失去常鈺青的扶持,身體便往馬下栽了過去,被常鈺青一把拽住了,又重新倒在他的身前。即便是沒了意識,她的手掌還緊攥在刀柄上,常鈺青手腕用了下力才把刀拿了下來,重新插入刀鞘。

這會功夫,崔衍已經近了,但是由於摸不清常鈺青這裡的情況,不敢冒然上前,只好在遠處停下守著。常鈺青淡淡地瞥了一眼,喊道:“過來吧。”

崔衍等人這才敢上前,見常鈺青一手攬著那個細作,另隻手卻摁在腹間,指尖有血緩緩滲出,顯然是受了傷。崔衍大驚,叫道:“常大哥!這是怎麼了?”

常鈺青面色平靜,只是問道:“可帶了傷藥?”

崔衍點了點頭,急忙滾下馬來,來到常鈺青馬前。常鈺青先把身前的阿麥遞給他,自己這才捂著腹部躍下馬來,從崔衍手裡接過金創藥,倒了些往傷口上摁去。天氣寒冷,再加上他的傷口雖長卻平整,摁了藥粉後不久便止住了血,旁邊又早有部下撕了乾淨的布條遞過來,“將軍,傷口太長了,估計得找郎中給縫一下,不然怕是會裂開。”部下說道。

常鈺青“嗯”了一聲,把白布壓在傷口上,用腰帶固定了下,然後轉過身看被崔衍扔在雪地上的阿麥,她的肩上還插著支白羽箭,血早已經把肩頭的衣服浸透了。

崔衍見常鈺青打量地上的阿麥,忍不住用腳踢了下,問道:“大哥,這小子傷的你?”

常鈺青冷冷瞥了他一眼:“不是小子,是個女人。”

崔衍聞言一愣,剛想再踢的腳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愣愣地問常鈺青:“女人?”

常鈺青沒回答,走過去在阿麥身邊蹲下,手碰了下她肩上的白羽箭,略微頓了下便從腰間拔出彎刀來,一手固定住箭身,一刀把箭齊根削斷了,然後又用刀把她肩上的衣服劃開,露出還在緩緩流血的傷口,把藥瓶中剩餘的藥粉一股腦都倒了上去。

崔衍還在驚訝,常鈺青已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回自己馬前,一手摁了腰間傷口一手往馬鞍上一撐,人已經跨上了馬背。“把她帶上,回城!受傷的事誰也不準提!”常鈺青說道,也不理會崔衍的驚訝,用披風遮了自己身前的血跡,便調轉馬頭向城內行去。

崔衍納悶地看了看常鈺青的背影,又俯下身細看這女細作,見她髮髻早已散亂,那俗氣的絹花也早沒了,反而比之前好看不少。崔衍想了想,把阿麥的臉扳正過來,從地上抓了把雪往她的臉上抹了抹,臉上濃濃的胭脂順著雪水留下,只見她的臉色蒼白如雪,隱隱現了些青色。

“漂亮娘們?”崔衍自言自語道,還是有些不信那個胸前塞饅頭的傢伙會是個女子,忍不住伸手往阿麥身前探了下,雖然稱不上豐滿,卻的確是觸手溫軟。崔衍像是被燙著般,連忙抽回手來,心虛地瞥了一眼常鈺青的背影,這才把阿麥從地上拎起來放到馬上,帶著她追常鈺青而去。

阿麥再次醒來是在床上,床很大,只是有些硬,好在被子還足夠柔軟,與肌膚相擦,觸感很不錯,這說明被料的質地很不錯,也說明……她身上似乎沒有什麼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