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啊,人家姑娘準得嫌棄我長得女氣,不夠男人。還有,大哥,”阿麥又突然抬頭看唐紹義,一臉緊張地問道:“我都十九了,一根鬍子都沒有,如果我要是一直不長鬍子怎麼辦,那豈不是跟宮裡的太監一樣了?”
聽她這樣說,唐紹義的臉色緩和了下,用拳捶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傻小子,沒事胡想些什麼,這就想媳婦了?你才多大!等以後再長几歲,身體養得壯了,誰還敢說你女氣?就你這樣的相貌,而且個子也不矮,以後再長點肉,那可是名副其實的英俊威武了,說媒的能踩破家裡的門檻。放心吧,傻小子,媳婦是一定能說上的!”
阿麥不好意思地笑笑,問:“真的?”
唐紹義也笑了,不過卻沒回答,他伸出手用力握了握阿麥的肩膀:“行了,好好養傷吧,我得走了。”唐紹義把他的披風往阿麥身上一扔,便跳下了車,走了兩步又轉回來挑起車簾說道:“你再等等,我想法去給你尋摸條褲子來,別老光著腿對著徐先生了。”
阿麥輕笑著點頭,唐紹義也不由得跟著挑了挑嘴角,看著阿麥的笑容有些出神,然後猛地回過神來,撂下車簾扭頭便走,直到離車遠了這停下來,站在那裡怔了怔,突然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聲音清脆,夜色中傳出去很遠,嚇得唐紹義自己也是一驚,四處掃看了一下並沒人注意,這才低低咒罵了兩句,大步地向自己營中走去。
夜色之中,還有軍官領著士兵在巡營,舉著火把在一片片的營帳之間穿行,像是一條游龍,悄寂無聲地在軍營裡盤旋,只偶爾發出一兩聲金屬盔甲的摩擦聲。
徐靜往常下車活動手腳的時候,大多都是在騾車的周圍隨意地伸伸胳膊動動腿,可今天他活動的範圍卻有些廣,他先是轉悠到了商易之的營帳,見商易之沒在營中,他也沒問,只是隨意地問了門口的侍衛一句張生哪裡去了,便有人告訴他說張生陪著將軍巡營去了。徐靜點了點頭,又揹著手往回溜達,那侍衛見他連火把都沒舉,便很是殷勤地要去給他點個火把。徐靜搖了搖頭拒絕了,高深莫測地晃出一根指頭指了指天上。那侍衛有些糊塗,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夜空,然後一臉不明白地看著徐靜。
徐靜咧著嘴角笑了笑,捋著鬍子搖了搖頭,也沒搭理那侍衛,轉身晃晃悠悠地走了。也沒回騾車那裡,往山前走了沒多遠,果然見商易之就帶著張生一人從前面過來了。
“先生?你怎麼來了這邊?”商易之有些奇怪,他轉完大營之後又去看了山前的哨卡,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徐靜,更想不到徐靜不在騾車裡休息,大半夜地往這邊來幹什麼。
徐靜瞥了眼在一邊給商易之舉火把的張生,抿了抿嘴,笑道:“夜裡無眠,出來看看月色,不知將軍可有興致一同賞月?”
今天只是初五,天上月亮的形狀可想而知,再加上這荒郊野外之中,又是初冬,萬物蕭條,即便是月圓之時也沒什麼賞頭,更何況這剛露個牙的新月呢?
不過,既是賞月,那自然就用不著火把了。
商易之目光閃動,笑了笑,揮手遣退了張生,對徐靜笑道:“既然先生相邀,那易之就只能相陪了。不知先生想去哪裡賞月的好。”
徐靜四處看了下,指著軍營後面的山坡說道:“那裡可好?”
商易之點頭,兩人找了處平緩的山坡慢慢向上行。今夜雖無明月,可天上的群星卻是燦爛,星光閃閃,襯得山間的夜空都不再是沉重的黑色,而是濃郁的深藍,像一塊上好的絲絨,掛在天幕之間,映出淡淡的光華,瀰漫下來,給群山之間也蒙上了細密的紗,望過去影影綽綽,朦朧中透露著清晰。
張生舉著火把遠遠地綴在後面,商易之負著手慢慢走著,神態悠閒而泰然,根本不問徐靜為何要邀他來賞月。山雖不陡,可夜間行來並不輕鬆,徐靜不比商易之,才只到半山腰便有些氣喘了。商易之停了下來,笑呼呼地看徐靜。徐靜用手撐了膝蓋,搖了搖頭,嘆道:“不行了,老了,老了。”
商易之沒有去安慰他,只是找了處平緩的地方,從四周拔了些乾草鋪在地上,坐下了才抬頭對徐靜笑道:“先生來這裡坐一下吧,賞月也不見得非得到山頂不可,我看這處山坡正好。”
徐靜笑了笑,走到他身邊坐下。兩人看著夜空一時無語,好一會徐靜才突然笑道:“我知道將軍在想些什麼。”
轉頭見商易之略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徐靜捋著鬍子眯了眯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道:“將軍在想,這樣迷人的夜景,旁邊要是個美貌女子相伴該有多好,那才真可謂是俠骨對柔情了呢!為什麼坐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