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衛興一眾救出。
原來唐紹義奉命去阻擊豫州的北漠騎兵,候得幾日後,唐紹義見北漠騎兵雖從豫州而出,卻並不急於南下,唐紹義當下心中生疑,想了半日後果斷地帶兵南下,果然在泰興城外趕上了北漠內外夾擊江北軍。
待唐紹義率騎兵護著衛興餘部出得北漠包圍圈,收攏完殘部不過剩了兩萬餘人,立於泰興之北竟然無處可去!
向西,回烏蘭山的路徑已被北漠大軍堵死;向南,阜平水軍同已戰敗,宛江的浩浩江水攔在面前;向北,是豫州的十數萬鐵騎……
如今看來,竟只有東方是暫無韃子大軍的方向。
(第三卷完)
受命
盛元四年春,麥帥從衛興出烏蘭擊北漠,過泰興二百餘里,於無名谷設伏三日,辨其狡計,妙使箭矢火黎,破胡虜精騎三萬,谷中餘白骨累累,始稱白骨峽。
————《夏史·麥帥列傳》
盛元四年春,豫州城。
天空中飄著細密的雨絲,讓整個豫州城都染上些許江南的朦朧。按理說豫州地處江北,是不該有這樣連綿的細雨的,可今年偏偏奇怪,雨量較往年豐沛了許多。這樣的雨連下了幾日,雖然於出行造成了極大不便,可卻喜得農人們直唸叨菩薩保佑,田裡的麥子正在抽穗,恰是需要雨水的時候,有了這樣一場雨,今年的年景就看到了一半。
這樣的天氣實是不適合出門的,街道上人很少,只偶爾有兩三行人撐著傘從青石街面上快速地走過,袍角被腳跟帶起的泥水打得溼了,斑斑點點地,顯得有些狼狽。街上本是極靜的,偏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難得的靜謐,不一刻,幾個披甲的北漠騎士便從街角處轉了過來,縱馬疾馳到城門處才一勒韁繩急急地停住。只見為首那人玄衣黑甲,馬側掛一杆長槍,俊朗的臉龐淡淡地籠罩著一層殺氣,赫然是北漠殺將常鈺青。
守門的小校急忙迎上前,剛叫得一聲:“常將軍——”
常鈺青身側的侍衛已是掏出了令牌,在空中亮了一亮,喝道:“奉令出城,速開城門!”
那小校不敢耽擱,急忙跑去指揮著兵士將城門開啟,不及回身回稟,那一行人已是縱馬出了城門。
一出城門,入目的便是滿眼的綠。綠油油的麥田延向遠方,彷彿看不到邊際。斜風細雨之中,那綠更顯油亮,直翠得沁人心肺。不過,常鈺青此刻卻沒心情欣賞這美景,只是不時地揮動馬鞭催馬疾馳。
衛興於泰興大敗後果不出陳起所料地奔東而去,誰知本應攔在東行路上的常鈺宗三萬鐵騎卻意外遭伏,只不足四千的人馬逃出生天,不及休整又和唐紹義的騎兵碰了個正著。前有強敵後有追兵,也幸得常鈺宗機警,連夜向北讓開東西道路,任由得江北軍兩部合兵,這才暫時保住了手中的幾千人馬以待援兵。
說起來常鈺青倒不怎麼擔心常鈺宗這個堂弟,因知他年歲雖輕卻向來穩重,這次遭伏怕也是一時大意,真正讓常鈺青擔心的卻是那帶兵追擊唐紹義的崔衍!就他那急躁性子,沒了周志忍的壓制怕是要吃大虧!思及此,常鈺青的唇角不由得抿得更緊,揚鞭將身下的夜照白催的更緊。
江北軍,中軍大帳。
帳中隱隱透著一股血腥氣,現如今聚在帳中的將領竟只剩下了寥寥幾人,大將軍衛興並未披甲,只穿了一件寬鬆的戰袍坐於桌前,看著桌上的地圖沉默不語。唐紹義與阿麥對視一眼,俱都跟著沉默下來,倒是林敏慎見幾人都無動靜,忍不住出聲說道:“如今常鈺宗雖然北遁,手中卻仍有數千精騎不容小窺,崔衍又在後緊追不捨,他們這顯然是想迫我們繼續東行,如若我們繼續向東,豈不是正中了韃子詭計?”
帳中諸將聽得緩緩點頭,眾人皆知江北軍的根基在烏蘭山,向東行的越深便與烏蘭山離得越遠,陳起此次分明是要斷了江北軍的根基。
衛興卻未表態,只又默默看了地圖片刻,突然抬頭問阿麥道:“麥將軍如何看?”
阿麥被問的微怔,想不到衛興會突然問到自己頭上。泰興一戰,江北軍損失慘重,八萬餘人只剩下不足兩萬,軍中諸將也折損大半,右副將軍李澤、副將張澤等皆都戰死,營將戰死的更多,可即便如此,排在她前面的將領還有好幾位,衛興也不該第一句就問道她的頭上來。
阿麥抬頭,看到林敏慎正衝著自己眨眼睛,心中頓時明瞭,略一思量後答衛興道:“稟大將軍,末將認為眼下我們只能繼續向東。”
阿麥此言一出,帳中諸將均感詫異,不由得都直直地看向阿麥。阿麥卻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