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重!”
阿麥垂頭說道:“末將知錯,以後再也不敢了。”
衛興見阿麥臉色蒼白無色,只當她是宿醉難受,又見她認錯態度端正,心中怒氣稍減,又訓了幾句便叫她回房面壁思過。待阿麥走後,衛興轉身看向林敏慎,還不及開口,林敏慎便笑嘻嘻地說道:“我怎知他如此不頂事,幾杯酒就讓人家姑娘給灌趴下了,虧得我還給他叫的頭牌,白白糟了我的銀子。”
衛興只怕林敏慎還對阿麥存著心思,苦言勸道:“敏慎,他雖長得柔弱,實卻是一員悍將,他日沒準便可成為林相的一股助力,你對他萬不可起輕視褻玩之心。”
林敏慎苦了一張臉,很是不情願地說道:“我這不是把他當兄弟看嘛,不然我領他逛什麼窯子去啊!”
衛興聽得無語,默默看林敏慎半晌,見他臉上既是委屈又是不甘的神色,只得無奈地擺了擺手,示意林敏慎離開。林敏慎迫不及待地出去,直到出了院門嘴角才隱隱勾了勾,再抬頭找尋阿麥,早已不見了她的身影,心中只暗罵阿麥此人太過無趣,竟也不好奇衛興留自己說些什麼。
阿麥此時已是到了自己院中,她這兩日心神耗損極大,又加之有傷在身,體力心神俱已是到了極限,只怕再捱上片刻功夫便要支撐不住。張士強已提心吊膽地等了她一夜,現見她平安歸來又驚又喜,忙迎上前來問道:“怎麼才回來?唐將軍只說你和林參軍在一起……”
阿麥在床邊坐下,擺了擺手打斷張士強的話,有氣無力地吩咐道:“先別說了,我先歇一會兒,你去給我弄些好克化的東西來吃。”
張士強也察覺阿麥臉色不對,聽她如此吩咐不敢再問,忙轉身出去給阿麥準備飯食。阿麥和衣倒下,正迷糊間覺察有人進屋,最初只當是張士強回來了,也未在意,可等了片刻不聞張士強喚她,心中驚疑起來,強撐著睜眼看過去,卻見唐紹義默然立於床頭。
阿麥一下子又躺回到床上,長鬆了口氣,說道:“大哥,你嚇死我了。”
唐紹義在床邊坐下,很是歉意地說道:“看你睡著,怕吵到你便沒出聲。”
阿麥笑笑,沒有說話。唐紹義也沉默下來,兩人一躺一坐地相對無言,靜默了好半天,阿麥突然出聲說道:“大哥,我覺得真累啊。”
唐紹義沉默片刻,輕聲說道:“活著,誰能不累?”
阿麥眼睛看著床頂的帳子,自嘲地笑笑,說道:“大哥,你不知道,我這人說了太多的假話,以至於說到後來,我自己也搞不清到底哪些是真話,哪些是假話了。”
心跡
那話語雖說得輕鬆,卻難掩其中的悽苦,唐紹義聽得動容,伸手輕輕覆上阿麥手臂,想勸慰她幾句,張了嘴卻又不知能說些什麼,最後只得用力握了握阿麥手臂,低聲說道:“別瞎琢磨了,身上有傷,先好好歇著吧。”
阿麥轉頭看向唐紹義,問道:“大哥,若是我也對你說過假話,你怨不怨我?”
唐紹義稍一思量,認真答道:“阿麥,你我二人出漢堡赴豫州,闖烏蘭戰泰興,幾歷生死,是共過患難的弟兄,嘴上說些什麼並不重要,只要你還叫我大哥,我便會一直當你是我的兄弟。”
阿麥心中一時百味摻雜,眼中忍不住地發潮,忙掩飾地轉過頭朝向床內。唐紹義看見她眼角有一閃而過的淚光,下意識地伸手去拭,可還不及觸到阿麥臉頰卻猛地反應了過來,忙將手從半路收了回來,臉上卻已是窘得火燙。
阿麥心中一突,頓時冷靜下來,想了一想轉回頭來問唐紹義道:“大哥,你是否已決心離開江北軍?”
唐紹義眼簾微垂,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神色,卻仍是點頭答道:“我已是想了多日,不如爽快離開的好。”
阿麥想了一想,正色說道:“大哥既然決定離開,那就不如儘早離開。”她見唐紹義眼中神色變幻,又解釋道:“我已得到確切訊息,雲西戰事吃緊,朝中為了避免腹背受敵,很快便要與韃子簽訂和約,除東部的冀州、山東之外,整個江北之地都要劃給韃子,我軍不日便要渡江南下。”
唐紹義對議和結果雖已早有準備,可當真聽到這個結果還是氣得濃眉倒豎,一拳猛砸在床邊,恨聲說道:“朝中這樣做分明就是飲鴆止渴!”
阿麥心思轉了一轉,說道:“和約一旦簽訂,朝中為防備我軍譁變必然會對軍中將領多加壓制,大哥以後若是要走,怕是也不容易走脫了,不如趁現在和議未定早些離去的好。”
唐紹義垂目沉默了片刻,抬眼看向阿麥,問道:“你呢?真要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