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質的長劍。
他在小酒館角落的地方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生鏽的小刀,輕輕的翻轉著。
“你知道,那把刀是殺不死任何人的。”酒保一臉嘲笑的走了過來。
特萊弗甚至連頭也沒抬起半點,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那把生鏽的小刀,一言不發。
“要喝點什麼?”
“水。”
“水?要喝水乾嘛不把你的頭伸進馬槽裡去?”酒保冷哼了一聲,“我們這裡沒有那種東西。”
特萊弗忽然抬起了頭,那森冷的視線令酒保嚇得退後了一步。
“你要幹嘛?”
那眼神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殺人犯。
酒保一下子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他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會殺了他。
“你知道神父保羅的教堂在哪裡?”
“村子的西邊……”
被嚇得渾身發抖的酒保退到了一邊,而特萊弗這才站起身,默默的走出了小酒館。
陽光和他看上去是格格不入的。
他只是捂緊了自己的脖子,微微低下頭,用黑色的斗篷遮住自己的大半張臉,然後慢慢的走著。
教堂是個很破舊的小地方,並不是十分符合保羅的真實身份,特萊弗聽說過有關這個神父的傳聞,但是,見到那個在水晶邊上費力打水的文弱男人,他還是有點意外。
保羅的身材並不高,雖然不算瘦弱,但是拎一桶水卻也頗為費力。
他搖搖晃晃的將水桶拉上來,卻還是將水打翻了不少,黑色的衣服上弄得溼淋淋一片。
特萊弗沉默的看了一會,然後走過去將水桶拉了上來。
保羅顯然沒有料到陌生人的拜訪,他驚訝的看著特萊弗,然後笑了。
“謝謝。”
“……你是神父保羅?”
“我想是的。”
“安東尼大主教叫我把這封信交給你。”特萊弗的聲音冷冷的,他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已經開始泛黃的信封,然後遞了過去。
保羅愣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
他認真的看了一遍,然後抬起頭,衝特萊弗溫和的道,“大主教說你會留在這裡。”
“……”
保羅將信函疊好,收進懷中,微笑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特萊弗。”
“只是特萊弗?”
“……”
“好吧。”保羅總是笑的很溫和,他點了點頭,“跟我來。”
教堂很破舊,村子裡並沒有多少錢來修繕這裡,保羅也並不想從村民的賦稅之下,在剋扣自己修繕教堂的費用。
“水井在外面,吃的廚房裡有,你可以自己動手……”年輕的神父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微笑道,“我會為你祈禱,我的朋友。”
特萊弗摘下了斗篷上的兜帽,淡淡的道,“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沒有朋友。”
“我一樣會為你祈禱。”
神父的聲音時虔誠的,而特萊弗卻已經走到了門口,那破舊的圍欄邊上,竟然種著一株美麗的玫瑰,含苞欲放。
這像是最昂貴的品種,也許只有宮廷中才會有的花草。
“那是你種的?”特萊弗淡淡的道。
“是的。”
在邊上的一株枯枝上,可以看到被人摘去的痕跡,怕是這株植物之前也已經開過花,然後被什麼人摘去了。
也是,這樣名貴的花草出現在這裡,本就是不合時宜的。
“那一株已經開過了,所以,我把它送給了我的一個朋友。”
保羅的微笑讓特萊弗隱約的有點不舒服,他冷冷的道,“又是一個被你隨便當做朋友的人嗎?”
“也許吧。”
特萊弗伸出手去,輕輕的撫|摸著那含苞欲放的花朵。
保羅驚訝的看到了他的手掌中間,有著一道道相當猙獰的傷痕。
“你相信上帝嗎?Padre。”
“當然。”
“那麼你相信惡魔的存在嗎?”
“……”保羅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看著特萊弗的眼睛,緩緩的道,“我相信人的心中有著惡的一面,也有善的一面。”
特萊弗輕輕的笑了。
這個笑容讓保羅也情不自禁的呆了呆,他沒有想到一個微笑會在人的身上產生如此大的變化。
那冷酷的表情彷彿一瞬間被融化了,勾起的嘴角甚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