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去,幸是旁邊的奴婢及時將她扶住。
孫式郎在旁看到,幾乎想立即搶先而出,將她扶上一把。
從那時開始,孫式郎心裡開始“交戰”不已。
一是想入非非。
這麼一個含羞答答的女子,看她窈窕的身子,白皙的頸腕,腰身和奶子定必很柔膩漂亮的了。
反正都要殺死的了,下手之前,何不先要了她的身子?
跟她來上一樂,才讓她死,才不枉費她來世上這一遭——看她婀娜的步姿,秀窄的乳肩,細碎的蓮步,想定還是個處子呢!
另一個念頭,也在殺手腦中盤旋不去。
這麼個可憐可人的少女,不如放過她吧!
如果組織不許,不如把她擄走,娶她為妻吧?自己在世上浪蕩多年,也該有個服侍的伴兒了。
從來沒有回家的想法,就是個沒有家的人;浪子浪蕩了這許多年,他可不想一個人再面對江湖的驚風駭浪了。
——到底該殺了?奸了?還是放了、饒了,抑或是要回來當老婆呢?
為此,孫式郎頗為為難。
她正在照鏡子,鏡子中的人兒,美得不近情理,她自己都不相信那鏡裡那眯著眼在笑的美人便是她呢。
忽爾,獨影一搖。
窗板碎裂。
一人長身而入。
英郎頎長,俊氣堂堂的一個男子,劍花映著燈火,一抖,寒亮劍尖已指著她的咽喉。
她還不及發出半聲驚呼。
他決定殺她。
——一個殺手身邊是不該有負累的。
更不能有眷屬。
劍已亮。
劍尖已指著女子的咽喉。
但他刺不下。
他看見淚。
淚自絲緞般的臉龐徐徐滑下。
他真想扶住一顆無力的淚。
但他的手指卻觸及她的臉龐。
那一張姣巧發燙的臉。
芙蓉的臉。
她的眼眸對翦許多驚慌。
他的指也微顫。
他呼吸出來濃重的霧氣。
他卻聽到她輕顫的呼吸。
兩人就似安撫著振動和顫動。
她胸襟起伏。
他忍不住要扒開她的胸臆,使她了無遮掩。
他垂下了劍。
嘆了一口氣。
擁住了她。
他也想佔有她。
但他終於沒這麼做。
——這桃花般的女子很可憐,前發有幾絲還飄到她零落的眼色裡去。
他只好將嘆息掛落如同她的髮絲。
他輕吻她一下,就像蜻蜓在她鼻尖的柔膚上輕輕一沾:
“我不知道他們為啥要下令殺你,你這麼個柔弱無依的女子……”他輕撫她柔順的髮絲,生怕有一絲驚嚇了伊:“……我不殺你——”
這話沒有說完。
她自袖中拔刃。
刃霜寒,在燭光中抖彈出迅疾的驚心。
一刀刺入他的心臟。
在孫式郎差愕莫已,撫胸槍退之際,那女子豔笑著說:“我是女(奇qIsuu。cOm書)殺手‘一點青霜’凌笑霞,這就是他們殺我。和我殺你的原因。”
稿於九二年五月中旬;收到江蘇文藝出版社《說英雄,誰是英雄》系列之合約書
校於九二年七月十日石山暢遊;
七月十一日為海慶生辰
達明王
這時,“冷月茶莊”進來了一老一少,老人長得鼠首獐目,但又怕得罪什麼人似的老是笑臉迎人;小的約二十歲不到,長得既不高大,也不豪壯,反而有點含羞答答的樣子,兩眼眯著就像兩根橫著的針。
眾人都是三江五湖跑遍,拳頭上立得起字號,腳尖上踢得出招牌的老江湖了,一看便知:又是什麼闖不出名堂的老一輩帶這樣的小輩出來長長見識,多結交朋友,以便他日黑白道上就算不行方便,也不予為難。
這種小蝌蚪,老江湖們是見得多了,茶莊裡至少就有十七八個,正在聚精會神聽這幾位曾一時叱吒風雲的“前輩”追述最令人神往的“達明王”軼事。
“你們出世得遲,沒見過‘達明王’這等不世梟雄!”崆峒派掌門人倪月半洋洋自得他說:“多年前,他獨挑‘一破竹、二驚石、三魔侵、四道神’這當世十大高手,僅受輕傷,但重挫對手而返,那一戰真是卓絕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