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沉煙再接再厲,二度截口道:“無奈俗世禮法有度,人言可畏。誠如公子方才所言,男女授受不親。小女子不敢稍惜此身,只恐帶累公子,有損公子清譽,則小女子雖萬死難辭其咎矣!真可謂‘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實在令小女子痛心疾首,恨不能此身隨大江東去,再入輪迴,以期來世生為男兒身,再來赴此前世之約,與公子秉燭夜談、一訴衷腸罷了!”
月白衣男:“……”囧……
看到文言男被自己的駭人言論雷得瞠目結舌,玉沉煙心中暗爽,一不做二不休,拉過他的手做雙目迷濛狀,黯然長嘆:“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衛禮男僵立中……
某女再高嘆:“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朝前大踏一步,某個持續風乾中的可憐人無意識地向後踉蹌一步……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一片黃葉很應景地躍下枝頭,自兩人中間悠悠飄過~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手指向天邊冉冉升起的……朝陽……
可憐某男已經失去反駁的能力了……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玉妖女用一個花腔詠歎調結束了這次華麗麗的反攻……
放手,垂首,長嘆,默默轉身,黯然離去……
身後的某隻無限挺屍中……
小樣!跟我鬥?!也不看看你是不是穿來的!
扭著小腰走遠……
收拾了某個自以為是的囉嗦男,玉沉煙大步走在尋找蕭子逸的道路上。
——兩年不見,不知他現在如何?
曾經心心念念要下來找他的,可是懸圃那麼高,她又一直學不會御劍術,當初的約定在懸圃日復一日的平淡中漸漸被遺忘了。
他……應該不會生氣吧?
——肯定不會!那麼好說話的人……
……是吧?
玉沉煙兀自沉思,沒留神差點撞進別人懷裡——
“……沉煙?”
她猛地抬頭。
晨曦中的少年,眼神驚喜,年輕的面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唇邊滿滿的笑意像她身旁盛放的海棠花,又純澈又明亮。
玉沉煙怔住了,半晌,小聲道:“……子逸?”
她彷彿才反應過來似的,歡聲道:“子逸!真的是你啊!”
藍衣少年微笑。
“兩年不見,你長高了呀!”
輕笑。
“還變白了!”
笑容持續。
“唔,變得更像女孩了……”
笑容微僵……
“好羨慕你啊!”
蕭子逸:“……”
直到發覺蕭子逸正努力壓下抽搐的嘴角,腦子缺根弦的玉沉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乾笑著轉移話題:“那個,子逸,這兩年過得如何?”
“還好,跟著師兄在外歷練,學會了很多東西。”
“這樣啊……”紫衣少女眨眨眼,“那麼,有沒有想我呢?是不是想我想到夜不能寐,心痛成疾啊?哈哈哈……”
蕭子逸笑容一滯,眼中飛快地劃過莫名的情緒,卻只是淺淺一笑不語。
玉沉煙立刻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過頭了,嘿嘿乾笑兩聲,灰溜溜地再次轉移話題:“最近有什麼活動沒?”
“正要下山探望家父。”
下山?她喜歡!不過人家是要回家呢,跟著他會不會不方便……思忖再三,她還是開口:“子逸,如果我跟著你去,你介意不?”
蕭子逸驚訝地看著她。
“不是,那個……你也知道啦,我跟碧忽的人關係似乎都不是很好,這次難得下來,想下山逛逛卻都找不到人陪,所以……只能跟著你嘍。”頓了頓,“不過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可以等你回來,我們再去玩。”
晨光中的少女,望著他的眼,很隨意地這麼說。
蕭子逸微微一笑:“當然可以。正好我路上少個伴。”
“真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哦。大不了到你家我不進去,在客棧等你出來。”
“……可以不用那麼麻煩。”
“要的要的!我娘說不要隨便到人家家吃飯,這樣不禮貌!”
蕭子逸無語。
你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