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幾天,我感覺牙都要被扇掉了,再這樣下去,八成就真的掉了……好吧,看在小變態長得還算美麗動人的份上,我勉為其難先原諒他了。
癱這麼久,身體四肢還有些不太協調,語言表達也不是很清楚,我流著口水道:“偉……偉要嘿案……扇愛陽。”
小變態坐在榻邊,蹙著沒,遲疑地猜:“你……要去……院子?”
“啊!啊!”我點頭。
“你要去院子,曬太陽?”
“啊!啊!啊!”我再點。孺子可教也。
小變態低下頭,注視我良久,忽然莞爾一笑:“也好,出去曬曬,剛好見個人。”
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打橫抱起我,閒庭散步般踱到院裡,坐在那張高階大氣上檔次的太師椅上。
他依然抱著我。
我:???
小變態:( ^_^ )
我靠我是瞎了麼?在如此正統嚴肅的本文中,居然會出現上面那個話風不一致的顏文字,太不要臉了!一定是我癱瘓太久了!
我左手六,右手七,流著口水頹在小變態懷裡,因為口水消耗太多,連眼淚都淌不出來,小變態從懷裡抽出一方看起來十分名貴的絲帕,為我擦擦口水,臉上散發出殘酷地笑意:“叔,有個人,他說是你的故人,聽說你病了,特意來看你呢!”
他抬起下頜,指向不遠處。
我強忍住,不再衝小變態流口水,艱難轉過頭去看。
啊!啊啊啊啊啊!來個人好不好!把我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了吧!
我不要活了!
來的這個,是我在浮山養傷修煉時,收的徒弟,蝸牛精。
說起這個蝸牛精,和小變態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我近來總在反思,為什麼天下之大,各種稀奇古怪的小妖都喜歡我,難道是因為我的人品問題麼?
有可能。
那年,我初到浮山,在小溪邊低調地挖了一個洞,其實我這個人,一直很低調的。然後從小溪裡爬來一隻蝸牛,爬進了我的洞裡,爬到我背上,不動了。
那時我有傷在身,迫切需要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將養,元神聚不全,魂魄不穩,無法化成人形,背上又壓了只蝸牛,連動都動不了。它在我背上趴了十年,有路過的獵物,小蝸牛就抓來吃,有時心情好還會分我一口;沒有獵物路過,我倆就都餓著。本來正常的蝸牛,在這十年間早就該死了,可是陰差陽錯,我借它靈氣養傷,它沾染我的元氣,竟然成了精。
之後的三百年,小蝸牛一直跟著我,我看著他身量一日比一日高,眉眼一日比一日長得開,可不管怎麼長,他都依然那麼傻。
有一天,有隻小山貓成了精,很不幸的是,她是隻母貓。小蝸牛情竇初開,看見山貓精,就像黃鼠狼看見雞一樣,眼冒綠光。
我見他好歹算我養大的孩子,傻是傻了點,但重在參與,於是教了他一些泡妞技巧,並鼓勵他勇敢大膽地去追求。小蝸牛竟然真的勇敢大膽地去了,而且比我想象得更加勇敢,他將自己三百年來從各個河流山川收集來的全部家當——五色寶石,都送給了山貓精。
小山貓年紀不大,眼界還挺高,如數收了寶石,感動得一塌糊塗,然後拒絕了他。
小蝸牛回來哭得肝腸寸斷,頭髮枯黃,我只好安慰他:“哎呀,天下有無數母妖,山貓精不選你,總有別的妖選你,來,拿出點精神嘛!”
小蝸牛爆發了:“你不懂!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對山貓妹妹可是真愛!真愛!!!”
我愣住了。
雖然是真愛,但不代表遇見別的妖就不是真愛,難道你和她說了“我愛你”,就不可以和別人說了麼?真是個死心眼的孩子。
蝸牛精咆哮道:“叔!是你讓我勇敢努力地爭取!所以我把寶石都給了山貓妹妹,她收下了,可為什麼沒選我?!叔!你賠我寶石!!!”
哦,原來根源在這。他沒了寶石,也沒了老婆,覺得虧了。
可是,你沒了寶石,為什麼讓我賠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然後蝸牛精很多天都不和我說話,直到有一天,他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蝸牛精走了,剩下我自己。山中光陰立刻變得沉悶寂寞起來,我閒來無事和牡丹妹妹雙修,幫她做整容生意,突然靈感襲來,人間紛紛攘攘,一定不會寂寞,我決定去紅塵裡走一遭。
彈指之間,五十年過去了。祈福觀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