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求是的點頭同意。
“……”
君麻呂繼續盯著白哉看,卻發現對方已經姿態閒適的喝起茶來。潑去瓷碗裡已經涼了的茶水,拎起老舊的茶壺重新倒了一杯。桌上的茶具是比“普通”更差一點的,但偏偏在這個人手裡就多了點高雅的氣質來。
似是感覺到君麻呂的目光,白哉順便給他也倒了杯茶水,把茶杯向君麻呂的方向推了推,“這裡是雲之國西南沿海的漁村,我們會在這裡停留一夜,明天上午走陸路穿過這雲之國西側的這個小國。”
藉著一點茶水在桌面上勾畫出簡易的地圖,白哉的指尖在兩處不同的位置點了點,“不論大蛇丸在這二者中的那一處,都沒有妨礙。”
君麻呂碧色的眼睛裡難得的閃過一點混合著驚訝與奇怪的神色,抿了抿缺乏血氣的淡色嘴唇,也沒理會那杯應該是給的他的熱茶,轉身走到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站定,不說不動好像一尊塑像。
說起來,自從六歲那年竹取一族滅亡,離開暗無天日的地牢遇到大蛇丸之後,君麻呂在這五年中也見識到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不同身份不同性格不同目的。見的多了,縱然君麻呂在本質上仍舊像個誤入塵世不通人情的小妖怪,也懂了要如何與“人”打交道,也不外乎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誘之以利……
當然,君麻呂一直都是在迫之以武。
但如今的這一個卻是不同的,在君麻呂看來,‘宇智波鼬’這個人絕對他見過的人中最特別的一個——這個類比範圍中不包括大蛇丸,因為在君麻呂心中那位大人是獨一無二不會與任何存在相比較的。
君麻呂不擅長與‘宇智波鼬’這類人打交道,不說武力解決問題是否能夠成功付諸行動,就算有拼命的覺悟,君麻呂也時刻謹記著大蛇丸大人要的是一個安然無恙的宇智波鼬。
至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君麻呂自己就是個不懂“感情”的,又怎麼能說服別人,更何況潛意識裡君麻呂就意識到他所面對的是一個不會被口遁術所迷惑的存在。
倒是誘之以利的“利”,君麻呂在領取任務的同時也領到了分量足夠的誘|惑籌碼,按照大蛇丸大人的說辭對宇智波鼬複述一遍,也確實說動了對方。
可是和以往見過的鑽營逐利的人不同,面對那樣一份豐厚的條件,對方卻沒有露出任何激動急切的情緒,一路行來,一直都冷靜理智有條不紊,看不到任何破綻。君麻呂有種感覺,儘管大蛇丸大人佔據先發制人的優勢,但卻沒有影響到鼬的步調。
這樣的一個人,不愧是大人所看重的,但這樣的一個人,對大人接下來的計劃也會有所影響……
想到這裡,君麻呂意識到自己確實不能死在路上。宇智波鼬的身體是大蛇丸大人一心想要的,自己怎麼也要活到助大人事成為止。打定主意,君麻呂便預設了白哉所安排的行程,至於被反客為主的事情更沒放在心上——他的任務是把人帶回去,在結果不變的前提下過程如何根本不重要。
重新制定了未來規劃的君麻呂開始抓緊時間休息恢復,從接到任務便不眠不休的趕路,這具身體也確實有些吃不消了。血繼限界都有著或大或小的副作用,威力越強反噬也就越嚴重,身為屍骨脈的完全覺醒者,君麻呂在十歲之後便感覺到了反噬了影響。
按照這種速度,在沒有竹取一族的身體資料的的情況下即便有著高超的醫療技術,君麻呂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不出三五年便會離開人世。這並沒有什麼值得可惜的,只要能再次之前實現大蛇丸大人的心願他便滿足無憾了。
於是因為各種原因,白哉和君麻呂的相處愈發的向相安無事的和平路線發展。
在吃過了晚餐之後天色已暗——晚餐是白哉向借住的這戶人家買來的,所以說不擅長生活技能也不是多麼糟糕,具備千金一擲技能足以解決大部分問題。
透過臨海的窗戶向外看去,天空墨蘭海水幽深,漫天的繁星倒影在平靜的海面上,星光燦爛好似夢幻。君麻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海面,似乎正被自然的壯闊華美所吸引,但就在白哉手碰到門把手時,前一秒孩子舉目遠眺的銀髮少年就已經目光灼灼的看了過去。
“你要去哪裡?”
“補充物資。”白哉邊說邊拉開了木門,清冷的聲音從外面傳進君麻呂耳中,“你若要跟著也無妨。”
君麻呂二話不說果斷的關上窗戶,跟了出去。
雖然入夜了,不過這座偏僻的小漁村並沒有想象中的黑暗,稀稀疏疏分佈著的人家已經點亮了掛在屋簷下的紙燈籠,暖色的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