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心中咯噔了一下,柔聲道“誰沒了啊”
“文秀啊,那個代課老師。”林蕊本能地疑惑,“不是舅舅發現的屍體嗎”
林母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兒“你聽誰說的誰跟你說的文秀都說了什麼”
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她說話的聲音都劈了。
林蕊被母親迫切的態度驚到了,訥訥作答“沒,沒說什麼,就說她1973年跳河來著。”
“人沒死,救回來了。我翻菱角的時候看的人上岸。她衣裳溼透了,我給她找衣服換的。”前頭的大媽轉過頭來,肯定道。
旁邊的人笑“大媽你心善,一定有好報。”
大媽擺手“好不好報我不曉得,看到了還能不伸個手啊。表講怪話,一個個都表講。不被逼的沒辦法,人家能尋死啊。講什麼髒話,當年她也是考了全縣的狀元,還敲鑼打鼓來著。”
林蕊的眼睛快速地眨了幾下,腦袋裡頭嗡嗡響,嘴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大媽,你,你說什麼啊”
文秀這個名字太特別了,她上輩子看到過好幾次文秀的墓碑,不可能記錯。
女知青,同名,差不多年齡,又同為鄭家村小學的代課老師,這肯定不會是兩個人。
難道她後來又跳了一次河
大媽驚訝“沒有的事啊,她後來上大學去了。74年時候,我去江州抓藥,還在藥店碰到她的。”
林蕊腦子裡頭嗡嗡亂響,眼前似有金蛇狂舞。
一年前跳河自殺去世的人,怎麼會一年後又出現在藥店裡
正文 蘇木哪裡去
車子停在公交站臺; 林蕊在姐姐的提醒和攙扶下才勉強站起來。
大媽到了縣城就下車走了; 可她的話依然在林蕊耳邊迴響。
1974年; 大媽去江州的藥店抓藥時碰到了文秀。當時的文秀很瘦; 不過精神看著還好,跟她主動打了招呼。因為消化不好; 文秀還買了麥芽要回去煎水喝。
林蕊腦子嗡嗡作響,麥芽; 這種中藥她聽說過。
上輩子; 林主席辦公室的科員產後因為服藥不方便給孩子餵奶; 喝麥芽煎水退奶。
文秀是1973年九月初跳的河,大媽是1974年五月節之前遇見的她。
這中間; 恰好是一個懷胎十月。
因為生了孩子; 所以才分泌乳汁。因為她拋棄了那個孩子; 所以才需要用藥退奶。
林蕊抬起頭,迎上了蘇木殷切的目光。
少年已經估摸著時間早早迎出來; 在車站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他手裡拿著單詞本; 不時背兩個單詞,然後抬起頭看一眼經過的車輛。
“嬢嬢; 姐姐; 蕊蕊”他揮舞著手; 高興地迎上來幫忙拎東西。
神情恍惚的鄭大夫原本擔憂地看著女兒; 驚訝為什麼小女兒對文秀的事情反應如此大。
小女兒知道什麼嗎可她是怎麼知道的明明除了自己以外,誰也不知道文秀跟蘇木的關係。
此刻見到滿臉單純的少年,鄭大夫不由自主地快走兩步; 趕緊伸出手去摸孩子的腦袋“怎麼不在家等啊,帽子也不曉得戴,吹了風怎麼辦”
林建明笑著迎上前,彎腰接過妻子腳邊裝菜的袋子“反正我們爺兒倆待在家裡也沒事,不如出來晃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女兒就衝出來拽走了男孩子。
鄭大夫慍怒地瞪著女兒,跟丈夫抱怨“你看看這丫頭,看到爸爸都不喊一聲。”
林建明素來對孩子寬和,無所謂的看著一雙小女兒跑到角落裡頭講小話“蕊蕊肯定有事情要跟蘇木說。”
林鑫搖頭,語氣無奈“她作業還沒寫完呢。”
不想辦法找外援才奇怪。
鄭大夫心裡頭卻存了事,忐忑不安地催大女兒“把他倆叫回來。天都黑了,什麼事情不能回家說啊。”
林鑫心中暗笑,她就是得避開家裡人才敢指揮蘇木。
可是母親又一次催促的時候,當姐姐的人只得將手中裝乾菜的化肥口袋,過去找妹妹回家。
林蕊拉著滿頭霧水的蘇木一路小跑到電線杆子底下,對著少年張嘴就是“你”,可惜你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木從小就被父母拋棄了,又上哪兒知道自己爹媽是誰呢
少年郎看小夥伴迫切的眼神,立刻警覺起來“蕊蕊,知識要學到自己腦袋裡才是自己的。你不能老是抄作業。”
林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