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她手上現在拎著的一桶蝦子,擱在2018年的江州,就能賣出五百塊錢。
林蕊深恨自己不能任意穿梭於兩個時空間,不然2018年的她還考什麼研啊。
考研的目的是找工作,工作的目標是掙錢。既然都能簡單解決根本問題了,她何必再兜一個大圈子。
舅媽看她鬥志昂揚的模樣,忍著笑點頭“好,那看我們蕊蕊怎麼燒。”完了,她目光落在外甥女拎桶的手上,立刻變臉,教育兒子,“你怎麼讓姐姐拎呢,自己拎桶。”
林蕊差點兒給她舅媽跪下。
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她比鄭鵬大六歲啊!
鄭鵬居然習以為常,直接從表姐手上接過足有十來斤重的桶,側彎著身子,興致勃勃地問林蕊“二姐你怎麼燒啊?跟蒸螃蟹一樣,那可沒味道。”
林蕊哪裡好意思叫比自己矮一個頭的表弟拎桶,伸出手要跟他一塊兒拎。
最後還是舅媽看不過眼,直接將倆人送回家去了。
林蕊感慨鄉下治安真好,居然都不怕賊來偷雞。
外公正在廊下扎掃把,見到滿桶密密麻麻的海蝦就皺眉“怎麼釣這麼多?這東西不禁擺,死了就不能吃,臭的很。”
林蕊挑眉毛“這才多少,家裡加上老太有七個人呢。”
她們宿舍四個姑娘出去吃頓夜宵,就能幹掉十斤小龍蝦。
林鑫幫外婆剝完毛豆,到院子裡頭打井水淘米洗菜。
見到妹妹手邊桶裡的蝦子,再聽她吹牛,林鑫先挑起一邊眉毛“那你自己刷海蝦啊。刷乾淨了,不然會鬧肚子。”
林蕊蔫吧了,連香瓜都顧不上吃,直接端了個小凳坐在井邊的陰涼下,一個個地刷起小龍蝦。
鄭鵬拿了剪刀過來要幫忙剪掉蝦頭去蝦線,被她一把摁住“不用,保持原樣,你把下面的細腿剪掉就行。不然蝦子的鮮味全跑光了。”
鄭鵬眼睛瞪得老大,狐疑地轉頭看他奶奶,總覺得這位城裡來的二表姐是在蒙他。
鄭外婆壓根沒指望小外孫女兒能燒出什麼正經菜,權當是搭上油鹽醬醋哄孩子高興。
她點點頭,指揮孫子“聽你二姐的,到時候讓你姐給你多吃點兒。”
院子門“吱嘎”一聲響,一位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姑娘拎著兩個籃子進來,朝外婆喊“鵬鵬奶奶,我媽翻了菱角,讓我送過來。”
兩個菜籃中,一筐裝著小巧的野菱角,另一筐全是整理好的菱角藤。
林蕊知道菱角藤好吃,放上小米辣蒜片一炒,配粥吃絕了。
野生菱角藤要比養殖菱角藤細小,折下來的藤比小號毛線針還細,收拾起來也更麻煩。這一籃子菱角藤,還不知道人家整理了多少時間。
外婆皺著眉頭抱怨“你媽也真是的,大著肚子還翻什麼菱角。前頭村才熱死個人,你媽又不是不知道。”
麻花辮姑娘靦腆地笑“我媽早上去翻的,太陽不大。”
林鑫趕緊放下手裡的菜籃子,進屋去妹妹的書包裡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給送菱角的姑娘“你帶回家吃吧,挺甜的。”
麻花辮姑娘立刻將手背到身後,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要,留給蕊蕊吃吧。”
“她啊。”林鑫堅持要給糖,“她再吃下去牙就沒了。蕊蕊,你怎麼不跟人打招呼啊。”
林蕊放下手中的刷子,絕望地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姑娘。
完了,又來了,她哪裡知道這妹子到底是誰。
孫澤咧開嘴巴笑“20年前,也是起颱風,國民黨跑去太平島躲風了,然後又撤回臺灣島休假。等三個月過後再回頭,菲律賓人已經把中業島給佔了。”
其實佔就佔了唄,國民黨又不是沒辦法搶回頭,帶兵的校官都準備好一炮轟過去,可惜大本營來電,要求不得刺激菲律賓。
這種天氣,大海上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正文 大米草護林
10畝面積的海塘剛挖好; 天又開始往下倒水。
眾人趕緊衝回養殖場本部避雨。
看著窗外的狂風暴雨; 市政府的喬秘書笑了起來,打趣林蕊“我看照這樣下去,你這個塘不用引海水了; 直接雨水澆成淡水塘。”
芬妮的爸爸回來了。
跟在他身後的短髮姑娘是芬妮的姐姐。
十八歲的姑娘,剛下班回家。因為長期趴在縫紉機前辛苦勞作; 她的眼皮有些浮腫; 神色也說不出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