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得越久,才發現她也只是個十來歲的少女。
心直口快,不矯情做作,愛吃包子。
並且,也有這樣猶豫彷徨的模樣。
蘭公主聽了他的話,更加沒好氣起來。
原來自己剛過來的時候他就看見了,他可真能憋得住不開口。
她索性大大方方地躺到了榻上,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反客為主。
“那你在這裡等我,是有什麼事嗎?”
自打她走過這條密道之後,寧王就挪到府中的小禪房去住了。
這裡他用過的東西都還在,屋子裡殘留著他的氣息。
卻沒有了他的身影。
今夜他突然回來,只能是守株待兔,在這等她了。
“沈風翎跟著她去了晉王府,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蘭公主心裡咯噔了一下,差點以為他偷聽了自己和元魁的談話。
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
想來是寧王的人,一直在監視晉王府,才會得到這訊息吧?
“是是是,她最重要。有她在沈風翎身旁,打老鼠也怕傷了玉瓶兒。你們漢人的話,是不是這樣說的?”
蘭公主天資聰慧,對漢人的學問也很精通。
不過據她說,邸王后告訴過她,寧才人的漢學淵博,遠在她之上。
每每蘭公主說些漢學典故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會想到寧才人。
“就算你不怕傷著玉瓶兒,晉王府守衛之森嚴,也不是靠你就能成事的。”
蘭公主嗤了一聲。
“不用再費心勸我了,元魁都已經告訴我了。他說晉王府有個很厲害的護衛,他打不過,更加沒法在那人手底下殺得了沈風翎。”
“陳墨?”
“嗯。”
寧王不由一笑。
“這麼多年了,本王還是頭一次聽說,元魁主動承認不如陳墨。”
或許是在他身邊的人,也染上了他的那種心性。
就算不如人,也要百般刻苦,努力消除自己與旁人的差距。
直到聖上設計他,讓他背上輕薄沈風翎的惡名,迎娶這位寧王妃時,他才真正看清了——
他無論多麼努力,在聖上眼中,就是不如晉王。
而元魁終於也看清了,他的武功,其實不如陳墨。
蘭公主起了好奇心,一時忘了與寧王的齟齬。
“原來元魁從前是不承認的嗎?那那個陳墨,應該也沒比他厲害很多吧?”
“是沒有很多。”
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小到尋常人都看不出來。
但是一旦兩人交手起來,終有一個勝負。
元魁就是那個負的,並且在宮中侍衛所,已經負了很久。
“他們當初都是在宮中訓練,在皇子們出宮開衙建府之時,才跟出來的。你只想想,父皇那麼疼愛晉王,最好的,當然是留給他了。”
一開始他看不穿,以為那只是侍衛所的頭領巴結晉王。
直到如今,很多事他才慢慢想明白。
在聖上的心中,他和晉王的差距,遠比元魁與陳墨的差距,大多了。
蘭公主聽著這話,怎麼聽都不是滋味。
她忽然覺得心疼他,想抱一抱他。
可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寧王一定會拒絕。
“啊,什麼東西?!”
她仰躺在榻上,忽然摸到枕下一樣異物,驚撥出聲。
寧王飛快趕到她身旁,將那隻枕頭迅速從她腦下抽出,丟到了地上。
“沒事吧?”
他以為這件屋子久不住人,旁邊又挖開了一條地道,或許是蛇蟲鑽了進來。
而蘭公主的手像蛇,一下子環住了他的脖頸。
那十隻長長的大紅指甲,交扣在他頸後,宛如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
一扣起,就再也打不開了。
寧王后知後覺,再想掙脫她,已經來不及了。
“別動,就想安慰你一下,不行嗎?”
寧王冷聲道:“鬆開,你的美人計還是留著,對汪傑人那種紈絝公子使吧。在本王面前,不管用。”
蘭公主深吸了一口氣,氣息輕吐在他面上,有些許癢意。
“什麼叫美人計?你不能因為本公主長得美,就如此看不起本公主的好意吧?”
她越發把手纏緊,不肯放開他。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