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颶風橫掃過來,捲起甘蜜蜜,就朝旁邊的深谷摜去。甘蜜蜜身子歪著雙手絕望地在虛空中揮舞,打著旋地向深淵滾動……金喜蹦見狀,一切牽拉都來不及了。他搶先撲到崖邊,用自己強壯的身體,阻擋住甘蜜蜜的下跌,但他自己卻橫著墜下了懸崖……
墜落!墜落!
最初的一瞬,疾速的下跌,使金喜蹦失去了龐大的體重,他感到巨大的恐懼。旋即,由於人體自身比例和他的負載,他變成頭往下倒栽。人是以頭的方向為上的,此刻,高速的墜落,使他感到自己是在筆直地飛騰,他輕渺得象一片羽毛,沉重的大鐵鍋,象黑色的羽翼,託舉著他更快地飛翔。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和歡欣。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存在,到處都是耀眼的銀白色。咦?那是誰?那是妞妞!啊,他奮力飛騰,掀開了妞妞的紅蓋頭,紅的臉,紅的花,鮮豔的紅色瀰漫了整個世界……金喜蹦看到了自己的頭顱,碰撞在谷底雪地上迸濺起的血光。
十一
鄭偉良向一號報告了拉練部隊的傷亡數字,同時注意觀察著一號的臉色。
一號深邃而平和的面容,看不出一絲波瀾。要奮鬥就會有犧牲。演習沒有不死人的。他自己就不怕死。作為一個軍人,死在戰場或練兵場上,比老死在自家炕上更為合情理。
鄭偉良失望了。
一號只是口授了夜間緊急集合的命令。鄭偉良在傳達給極少數必須知情的人以外,又將訊息透露給了一些老弱病殘聚集的單位。
凌晨二時,淒厲的軍號聲和眩目的訊號彈,同時撕破漆墨的夜空。拉練部隊象一隻受傷的野獸,剛剛歇息又受到獵人的追逐,倏地躍起,顧不得舔舔傷口,就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