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豎起身上的毛髮撲向他半空中伸過來的手。白尼瑪覺得,君阡的肩膀屬於它,邵奕炆的手嚴重地妨礙了它的站立面積,這是對它主權的挑釁,它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邵奕炆反應再快,畢竟也沒練過功,“豁喇”一聲被白尼瑪一爪子劃了四條血紅的爪印在手背上。
幾道殷紅的血跡和素白的手,對比那麼鮮明。
不要小瞧了白尼瑪的戰鬥力;這是一隻連狗都打得過的二貨貓!
手停在半空中,隱隱傳來鑽心的疼痛;從小嬌生慣養的尊貴太子爺何時受過動物的虐待,卻又不好再心儀女子面前失態,倒是君阡先叫了起來,“來人,快傳軍醫!”
始作俑者白尼瑪毫無歉意地瞪著邵奕炆,兩個幽綠的眼眸水汪汪地閃動著,似乎是知道君阡不開心了,輕輕的,軟軟的,將腦袋歪歪地蹭在她脖子上,發出低低的嗚咽。君阡抓了它的爪子正要丟下,邵奕炆笑著攔住,“算了,一隻牲畜,不懂人性,何必計較。”
抓了抓白尼瑪的脖子,不料小貓一副對他滿滿的敵意,齜牙咧嘴地朝他發怒。白尼瑪很生氣,君阡是它的,也是它的前主人的,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傢伙是它的情敵!
邵奕炆默默地坐回正前方的椅子,等著軍醫過來給高貴的太子殿下看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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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一路小跑追上方刃決,心裡有好多話想說,卻紅著臉不知該怎麼開口。
“什麼事?”因著梧桐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方刃決有些不知所措,若此刻是君阡,他必然要因為設防一事羞羞她,可偏偏放著是梧桐,反而覺得即便是失算那也是件正常的事。一個決勝千里之外的將軍,她怎麼可能是個正常的女人,不過梧桐嘛,無論從視覺聽覺還是嗅覺,都完完全全是個女人。
梧桐有些害羞,低聲道:“那個……我真的不知道睿寧王會突然出現……”
“沒事!”方刃決大手一揮,看著梧桐搓著衣角那扭捏樣,突然一手環過她的腰往角落一推,前胸貼住了梧桐的身體。梧桐一時反應不過來,被他一把矇住嘴,“別出聲!有人!”
梧桐彷佛是沒有聽見方刃決的話,拉開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乘其不備親了上去……
方刃決已然失去知覺和行動力,那一刻,無法用言語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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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打算怎麼做?”邵奕炆看著軍醫在傷口灑了些上好的金瘡藥用紗布一層一層包起,那厚厚的白紗結實地像軍帳的簾子,手心有些藥物浸入的刺痛感,不覺地皺起眉頭。
君阡撇了撇嘴,戰場受傷是家常便飯,她自己是個能忍痛的人,覺得邵奕炆這副模樣委實有些矯情,可畢竟人家是太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是為了自己才親自過來冒險,可君阡依舊沒好氣道:“你還是快點回侑京吧,那麼點傷就把你疼成這樣。你又不會武功,萬一出了事我可是擔了大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貪生怕死。”
確實是貪生怕死之徒,邵奕炆心中覺得好笑,莫說她從前那些個磕磕碰碰成日揮著鞭子到處揍人,爬牆爬樹放火雖然沒殺人,光是擅闖大元殿,使計上前線,就沒看出她哪裡貪生畏死。就是這吊兒郎當的無所謂樣,使得他看她時覺得與城裡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望族名媛別具一格,他不好開口說,他就喜歡這副“貪生怕死”的樣子。
他堅定絕決,“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走!”
“你要留下好歹也要個理由,”君阡一臉嫌棄,不知道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子爺是個什麼想法,“我軍營裡可不養吃白飯的人!”
邵奕炆溫和地笑笑,那一笑,似春日柳絲拂動半夏碧波清徜,若不是心裡有個揮之不去的影子,君阡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真得依舊會波瀾不驚。
她側著腦袋,和肩上的白尼瑪那麼神似,眼神囧囧,“燒飯掃地洗衣服?”
“那是下人才幹得活……”
“衝鋒殺敵炸碉堡?”
“那是士兵做得事……”
“排兵佈陣做指揮?”
“那是你的責任……”
“切,”君阡沒好氣道:“你就說你能幹嘛?”
“保護你……”
這三字聽起來那麼感天動地情深意綿,似乎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麼說來便是在表白,清風掠過冰封的山巔,即便吹不開那千年的冰稜,卻也在無意間融化了堅冰的一方。若不是白尼瑪用門牙突然狠狠地在君阡的脖頸上磨了一下,只怕此刻字不醉人人自醉,讓她這個從來被男人膜拜而非愛慕的女子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