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都是相互的。
狄少生慌不迭道:“弘大兄且莫此說,某也不會狂妄到去動魏族,老爺子也是桃李滿天下的人,得罪了他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桃李滿天下不是說魏半山是個教書先生,而是說他的門生極多。
作為襄陽魏族的當家人,襄陽考出去的舉子們,不少人都曾拜老爺子為師,事實上老爺子致仕之後,還真在府學之中擔過閒職。
當然,是當初襄陽知府聘請,不吃皇糧。
鍾蘅聞言不解,“那下官還真不知道誰有這個氣魄了,張大使應該不至於。”
張大使就是安撫使張明之。
狄少生想了想,“下午襄陽縣衙甄士德去見了魏老爺子,你可知曉何事?”
鍾蘅笑了笑,“估摸著是想趁渾水撈點油腥,跟著刮皮縣令久了,近墨者黑罷。”
狄少生點頭,“這倒是有可能。”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片刻後,狄少生忽然牛頭不對馬嘴的道:“弘大兄應該知曉,前幾日,新到任的有大宋雛鳳之稱的李知縣來府治要錢了。”
鍾蘅忽然一個機靈,“難道是他?”
狄少生笑了笑,“不好說。”
這件事還真不好說,襄陽府中,敢動、能動魏族的只有三兩人,一個是京西南路安撫使張明之,一個便是自己。
若說有第三人,那就非這位新科探花郎莫屬。(未完待續。)
第十八章中庸之道
細數李鳳梧的軼事,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在建康時候,尚是個白衣士子,毫不畏懼太常卿柳相正,以強勢而無解的手段,將建康士族河西柳家搞得灰頭滿面。
要不是此次科舉柳子遠和柳子承雙雙中進士,河西柳家就要毀在這小子手上。
搞了柳家一個灰頭土臉後,竟然又立馬和欽差建康的恭王趙惇、鄧王趙愭作對,甚至無視臨安官家的意願,以誰都想不到的手段截胡了耶律彌勒。
雖然這件事很可能有當時還是樞密使的張浚的手筆,但由此可看出這位大宋雛鳳的氣魄。
皇子、官家都不怵的主啊。
再之後,這貨作為通問金國副使出使大江之北,面對虎狼之輩的金人毫無畏懼,先是在宿州將金臣劉仲洙氣得吐血不止,後又在毫州將大金一眾臣子氣的跳腳,更將四元狀元孟宗獻氣暈。
此等氣魄,常人有之?
如此便也罷了。
可這貨還上承官家厚愛。
厚愛到何種程度?
只能用瞠目結舌來形容。
在建康的時候,官家旨意召他如臨安,這貨竟然抗旨,而且連抗了三次,如果不是慶王趙愷用手段強制把他帶到臨安,還不知道這貨會做出什麼聳人驚聞的事情來。
如此忤逆,官家竟然沒有追他的責。
到了臨安之後,為了這小子的科舉,竟然還大開後門,賜封了個奉禮郎的文散官,讓他參加鎖廳試。
趙昚當初捉狹李鳳梧的一個小舉動,在大宋官員看來,卻是開後門的恩寵。
再之後出使歸來又賜封承事郎。
科舉高中一甲探花,傳臚時的待遇比狀元木待問還好,試問古往今來,又幾個進士在瓊林宴上和官家同桌對飲,有幾人能和皇子一起陪官家遊金明池?
此獨一人啊。
若非如此,自己當初何苦要自降身價,帶領府治一眾官員出城迎接?
要知曉這小子的惡僕差點將自己的兒子打殘廢吶。
雖然那事是兒子的錯,而且李鳳梧的舉動確實是幫了自己,但終究是個過節。
如此的襄陽知縣,你能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從七品縣令?
我特麼堂堂襄陽知府也得掂量掂量一下啊。
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動魏族,絕對是想做就做,無所顧忌的。
但他的目的是什麼?
襄陽縣衙的財政自己是清楚的,確實沒錢。
但李鳳梧不過是來鍍金的,他一來襄陽就動魏族,對他沒什麼好處,不至於為了錢去動襄陽的第一望族吧?
這小子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他真的想弄點錢去修黃家堤?
如果真是為了錢,自己那日拒絕出錢就有點值得商榷了。
畢竟穩定的襄陽才能出政績。
如果被這小子將襄陽搞得烏煙瘴氣,自己還怎麼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