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京,太和殿。
早朝完畢,朝臣們一個個面帶憂色,從側門魚貫而出,彼此間交頭接耳,似乎在低聲商討著什麼,北方戰亂的訊息已經傳開,局勢不容樂觀,叛軍的身後有各大世家的身影在,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時候了,更讓人擔憂的是,那些南方的蠻夷之人也趁此作亂,大批的妖獸禍亂中州,天怨人怨,如今的大乾似乎已經到了風雨飄搖的邊緣。
早上的朝議上,乾帝已經把太子的人選定下,不出意外正是那位最受寵愛的李當然殿下,此刻見他遠遠走來,諸位朝臣無比拱手行禮,李當然微微頷首致意,沒有耽擱太久,而是大步往太和殿的方向走去,身後跟著一位神色冷清的女子,腰間佩劍,行動自如的走在大內之中。
太和殿外負責乾帝起居的宦官童大家見李當然走來,笑著躬身迎了過去,目光落在他身後的女子身上,微微一愣,低聲說道:“面聖之前,不得將兵刃攜入,太子殿下還請見諒。”
李當然冷眼寒聲道:“莫非你以為本殿下還會謀害父皇不成?”
童大家不卑不亢道:“奴才不敢。”
李當然冷哼一聲,抬步往殿內走去,說道:“敢不敢只有你自己知道,靈溪是李老劍仙的徒弟,焉會行那不軌之事?”
靈溪目光凝重的盯著身前的宦官,感覺有種撲面而來的滔天壓力,不過卻沒有絲毫動作,童大家擋在她面前,並沒有放她進去的意思。
“好了,讓她進來吧。”
太和殿內,傳來一聲渾厚威嚴的聲音。
童大家喳了一聲,對靈溪做了個請的手勢,躬身退下。
“你怎麼來了。”
乾帝臉上不見絲毫疲憊之色,低頭認真的批閱著奏章,忽然問道。
李當然輕輕的走到他身邊,伸手替他揉了揉肩頭,輕聲說道:“父皇還在為北方的戰亂擔憂?”
一襲鎏金龍袍的乾帝擱下毛筆,抬頭看了眼李當然,笑著問道:“你這孩子,往日裡從不問朝政,今兒怎麼突然來了興致?”
李當然輕聲說道:“北方叛亂興起,如今乾京里人人都是草木皆兵,據說就連朝中幾個大臣也偷偷往外撤出家眷,想我大乾鐵騎甲天下,百萬虎狼之師,又豈會畏懼那區區叛賊。”
乾帝站起神來,將那冊奏章扔在案上,負手說道:“既然連你都看出來了,那朕豈會不明白,叛軍不足為懼,讓人為難的只會是他們背後的那些世家,牽一處而動全身,相比南蠻妖冢那群興風作浪的妖族,才是要認真對付的。”
李當然早已聽說南蠻妖冢作亂一事,聽父皇如此說,便知道他已經有所安排,果然,乾帝點了點頭說道:“龍象寺坐鎮中州,除妖衛道本就是分內之事,住持座下幾位得意弟子已經動身前往南地。”
“那北方動亂。”李當然不禁問道,忽然見乾帝目光投來,不禁心虛的低下頭。
好在乾帝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而是淡淡的說道:“北方風雲聚會,據說太上教那些餘孽也趁此興風作浪,朝中密探已經打聽到,楚地那群亡國之後也出現了,江湖之事就要用江湖的手段處理,羽仙宮既然自詡天下道門之首,理應出手。”
李當然聞言一驚,已經明白乾帝的意思,面色微變,低聲說道:“羽仙宮出世已久,恐怕準備不足吧。”
乾帝大手一揮,說道:“不足為懼,陵州三十萬人馬枕戈待旦,何懼宵小。”
李當然張口欲言,沉默片刻,說道:“兒臣有個不情之請。”
乾帝彷彿早已料到,似笑非笑道:“你想率軍北伐?”
李當然沒想到父皇已經猜出自己的想法,驀然一愣,卻又靜下心來,說道:“還請父皇成全。”
乾帝卻搖了搖頭,斷然拒絕道:“江湖水深,你既然已經是皇儲,就不該親身涉險,這件事不要提了。”
李當然聞言一急,解釋道:“那羽仙宮斷然不會置孩兒的安危於不顧的,再說,李老劍仙的弟子和孩子是刎頸之交,此次有她相伴,斷然不會有危險的。”
說完,朝靈溪使了個眼色。
靈溪握劍朝乾帝行了一禮。
乾帝聽到李老劍仙,眉頭微動,抬頭看去,見這女子渾身劍意逼人,璞玉天成,不禁點頭讚道:“不愧是李清白的弟子。”
忽然又問道:“李清白此去東海,一別也快十載了吧。”
靈溪沒想到這位乾帝忽然提及李清白,回答:“還有三個月便是十年之期了。”
乾帝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