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自己被她抓著的衣角,她彷彿看到了那塊黑色布料在黑暗中默默流淚。
她不動聲色拿開了她的手,整個人鬆懈下來,苦笑著抬眼看她,她已取下了頭盔,長髮高高束起,前額一片碎髮,毛茸茸的。
心突然就軟了幾分。
“我不會讓你有事。”
這句話像是說給她聽的,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蘇淮年見蕭諾終於接過了雞腿,這才又笑起來,嘰嘰喳喳說了一通在上京時的所見所聞,半晌才發現邊上還站了個人。
她心不甘情不願將手裡僅剩的一隻雞翅膀遞給他,“喏,記得欠我的栗子啊。”
凌煜盯著她油汪汪的手看了一會,面無表情地走了。
蘇淮年馬上將雞翅膀送到嘴邊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嘟囔,“幸好他沒要……”
夜色漸濃,大大小小的帳篷連成歪歪扭扭的一條線,篝火漸漸轉弱,蘇淮年依偎著蕭諾睡得香甜。
蕭諾睜著一雙眼,一下一下拍著蘇淮年的背,全無睡意。
有些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可也未嘗不是好事。
她抿著唇思索許久,憋出一股無名的煩悶。
作者有話要說: 春雨貴如油,你們那邊下油了咩?
☆、行軍(二)
地宮裡常年不見天日。
七拐八彎的走道延伸向四面八方,走道乾燥而溫暖,漆黑的牆壁上每隔幾步便嵌著雕花燭臺,小小的暈開一團光,將漆黑的走道照得如同白晝。
她握著爺爺粗糙而溫暖的手,沿著走道一直一直走,一陣又一陣機括啟動聲響起,一道又一道石門悄然開啟,她不住地張望,藉著燭光,能看到牆壁上許多凹凸不平的圖案,隱蔽而自然地將機關隱匿其中。
“爺爺,阿年怕。”
手被人安撫地拍了兩下,爺爺的聲音帶著某種安定人心的成分在空曠的走道里迴響:“阿年莫怕,爺爺在。”
不知穿過了第幾道門,她有些倦了,小小打了個哈欠,眼前逐漸朦朧起來。手卻被人狠狠一攥,她吃痛地睜大眼,爺爺的面容難得的嚴肅,“阿年,這是天玄宮的地道,你要記住怎麼走這條路。”
天玄宮。
蘇淮年在一陣輕柔的喊聲中驟然睜開了眼。
蕭諾有些吃驚,疑心自己嚇到了她,彎下腰去看時,她臉上是睡意未消的迷惘,定定地看了她一會,軟軟地叫了聲阿諾。
“起來吧,準備出發了。”
蘇淮年點點頭,埋頭收拾自己和行李,片刻之後整個人清清爽爽,頭盔戴上,依舊是誇張的大,她接過蕭諾遞過來的乾糧和水,彎著眼睛笑起來,小口小口很快吃完了早飯。
原地集結完畢,凌小紀突然從前方跑來,他穿著玄色的盔甲,面容依舊爽朗大方,咧著嘴笑道:“蘇姑娘,少爺讓我帶你去前面。”
蕭諾皺皺眉,沒說話。
她穿過隊伍走到凌煜身旁,他騎在淡金色的汗血寶馬上,居高臨下看了她一眼,伸出一隻手。
蘇淮年不明所以看著他,他們這邊的動靜已引起了後面很多人側目,有一些議論聲遠遠地傳過來。
“上來。”
見蘇淮年還是呆呆的,凌煜聲音裡已帶了些不耐煩。凌小紀忙在一旁小聲打圓場,“少爺是怕你太累,蘇姑娘你趕緊上馬吧,馬上出發了。”
蘇淮年在他凌冽的目光中瑟縮了一下,將手放在他手心,一道大力傳來,整個人騰空而起,下一刻她已穩穩落在馬背上,背後有鎧甲輕輕撞擊的聲響。
“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授受不親……”她默唸著,心無旁騖直視前方。
這一日趕得路多些,臨近日暮,一行人在一處小城附近駐紮。
凌煜將已經顛得四葷五素的蘇淮年拎下馬,她整個人軟軟的,幾乎就要倒地。他眼明手快抓著她的衣領,好半天才見她站直。
身邊到處是打量的目光。近處的還安靜些,礙著凌煜就在近前,只安靜地做事。遠一些的三五個聚成一堆,悄聲討論道:“我還道那小個子這麼柔柔弱弱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打仗的料,原來是主帥的相好。”
另一人搖搖頭,“久聞主帥大名,年紀雖小,早已揚名上京,沒想到竟然好這口,我以後可要離他遠點兒。”
“去你的,沒看到那小個子眉清目秀的,就你這樣的,你以為主帥看得上你?”
“你們眼神忒差,我在近前看過了,那分明是個女人!”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