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愣:“誰定的跪禮?”
“沒有人定,這是大家自發的,總管當受此禮。”妹子們抬頭看他,眼裡盡是狂熱的光彩,如同當年看著以一人之力帶領星月崛起的薛清秋一模一樣。
威望是這麼來的,不是整人整出來的,也不知道姬無憂想明白了多少。
“都起來吧。”薛牧抱起夤夜,邁步上階:“好不容易挺直胸膛站起來,又何必再向誰跪下?”
妹子們站了起來,眼裡的光芒更狂熱了。
薛牧身後祝辰瑤撇撇嘴,低聲咕噥:“就知道說好聽的……是誰在榻上總喜歡人家跪下面的……”
薛牧走在前面目不斜視:“那是兩回事……”
蕭輕蕪也在吐槽:“還不就是說好聽的騙得更多女孩子跪你下面……”
“現在有人想跪我都不敢要,感覺到了嗎?來自山巔冰冷的殺氣。”
“那是山風,爸爸。”
“是嗎?”薛牧抬頭,山上雲霧繚繞,一眼看不見盡頭。
讓卓青青帶客人們先去安置,夤夜自己跑去山間各地看宗門整體模樣,薛牧獨自一人來到了主殿。
主殿在山峰約三分之二的高處,更高處是薛清秋等人的起居修煉之地,山巔是虛實鼎所在,已有星月宗長輩自發護鼎,整個模式和正道各宗已經沒有區別。
踏上主殿外,薛清秋就站在石階盡頭安靜地看著他。她的身後是一個大銅鼎,檀香在身後鼎中飄起,舉頭看著,縹緲得如同仙境中人。
“回來了?”
“回來了。”
簡單對話間,薛牧正好走完臺階,站在她面前。
薛清秋神色平靜,目光卻彷彿藏了迷霧,一切心思遮掩得模糊不清。
“四處看過了嗎?”
“還沒有。一路直上,先來見你。”
薛清秋目光動了一下,似乎有點兒笑意:“怎麼聽起來……你有那麼點心虛,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怕挨家長罵似的。”
薛牧笑了一下:“如果說此世有個讓我心虛的人,那就只有你了。”
“是嗎?怕我揍你啊?”
“你可不是揍過我麼?”
兩人對視間,眼裡都有些追念。
薛牧在此世唯一挨的揍,就是薛清秋教他練功之時抽了他鞭子……與其說這是捱揍,不如說是亦師亦姐的指導督促,那是有人管著的感覺。
而其中摻著曖昧難明,就像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時,悄悄往給自己做輔導的姐姐衣領裡偷看進去,那一抹嫣紅掠過,難以言說的神馳心蕩。
於是家便在這裡。
“我可不敢揍你了,我的薛侯爺。”薛清秋笑了笑:“如今侯爺之勢早就超越了星月宗這點盤子,我若不想退回舉目皆敵的環境,都不能得罪了我們侯爺。”
薛牧無奈道:“何必說這種話……不管我在外面怎麼開拓,後盾從來都是藉著你的威勢。就像當初說,我在外面搗了亂,姐姐幫我揍人去。”
“這次你搗的這種亂讓我揍誰去?還不是隻能揍你!”
“呃……”
“再說了,我為什麼不能說這種話?”薛清秋一直迷濛難辨的眼神裡終於帶了些羞怒:“別人能吃醋耍性子,本座不行嗎?”
“呃……行,行。”薛牧擦著冷汗:“本來我以為你也要說不理我,會肯跟我說這麼多話我都很意外了……”
“不理你?不過小孩子的把戲。”薛清秋悠悠道:“你有一萬種辦法讓我們不得不理你,還不如主動點。再說了……”
“什麼?”
“我很想你,才懶得玩小孩子不理人的把戲。”
說完這句,她的眸子終於徹底明亮起來,閃過了一絲少女般的狡黠:“反正叛徒也不是我先做的,我才不信師姐沒被你折騰妥帖。”
薛牧哭笑不得。
薛清秋慢慢靠了過來,伸手撫著他的面頰:“回來就好……我都已經多久沒見你了……”
薛牧也有些動情地摟住她,確實很久沒見了,以至於剛剛見面那一霎幾乎有點陌生感。最後一次相見還是從劍州回來之後的短暫一晤,自己就是那時候由她束了發。
薛清秋靠在他懷中,似乎也一時在回味他的氣息,半晌不言。心中憋著多少思念,說什麼不理呢……能騙得過誰去?
更何況看著山門建立,看著一磚一瓦慢慢成型,念及薛牧為此耗費的心血,那真是覺得什麼都可以被諒解。
他要了師姐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