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這個原因那麼簡單,還有一點兒是這個窩棚讓他感覺安全。
嗯,安全。。。林建國打掃完了屋子,忽然就想起了這句話,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他想起了一片黃河的灘塗,灘塗上風中搖擺的,枯黃的,稀稀拉拉的雜草,灘塗之上的那個村子,裊裊炊煙。。。幾聲黃河號子,夕陽下,一群捕魚歸來的男人們,那窯洞之中的家。。。
鄉愁,誰沒有?再貧窮的地方,只要被打上了家鄉的烙印,在每個遊子的心中總會為它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在記憶中閃爍著獨特的美麗。
可是,在林建國的回憶中,家鄉總是籠罩著一道陰影,揮之不去。。。不能再深想了,林建國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搖搖頭,趕緊的從灶頭旁邊的缸子裡舀出一瓢麵粉來,又非常珍惜的加了一點兒沉澱了很久的乾淨水,開始和起面來。
“這面啊,還能下鄉用點兒錢來換,反正我一個人,也用不了這錢。可這水啊,得小心點兒用,話說這什麼時候才又能下雨呢?”林建國忙碌了起來,不僅如此他還是開始自言自語起來,看起來有些寂寞的哀傷,卻又有些神經質。
他不得不如此,只有這樣,他才能讓他的大腦中塞滿東西,才不至於去想一些不該去想的事情。
很快,這個吹著冷冷秋風,飛揚著塵土的小鎮夕陽已經徹底的淡去了,家家戶戶點起了油燈,但嫋嫋的炊煙也開始升騰。。。此時的林建國已經端著一大碗油潑辣子面蹲在門口,稀里呼嚕的大口吃起來。
在這個鎮子上,最‘富裕’的人就是木材調運處的工人們,老天爺賞飯吃,在這裡有一個巨大的回水灣,加上這個鎮子雖然偏僻,但靠近某一處港口,祖國的建設又需要木材。。。所以,就富了這裡的工人們。
所以,對比起來,能一個月有大半個月天天吃上面條的工人不算富裕,誰還能算富裕?話說廠裡還管頓飯,都是這白麵條,白饃的。。。別說這鎮子裡的人,就算附近城裡的人都擠破了頭,想進這個木材調運處。
人們想不明白,為什麼從外鄉來的一個農民,看起來還像是逃荒的,就能進這木材調運處?不過,鎮子裡卻有少數的知情人知道這其中的秘密,他們知道這其中可不是巧合,但是由於某些原因,這些人知情人可是對那件事情絕口不提,這個社會已經不興提這個了,爛在肚子就好。
劉二爺就是林建國為什麼能進木材調運處的知情人之一,在這個傍晚,他早早的吃完了晚飯,開始出來溜達了。
這是劉二爺的習慣,除了狂風暴雨的天兒,他總是要這樣出來溜達溜達的,為了消食,也為了健身。。。這人老了,總是分外的惜命的。
在這個時候,風已經停了,在鎮子裡飛揚的塵土也落到了地上去,踩著有著‘沙沙’的聲音,一輪清月掛在了顯得有些蒼涼的天空,照耀著大西北莽蒼荒涼的土地,劉二爺一邊看著遠處的景緻兒,一邊就習慣性的溜達到了鎮子的邊緣,林建國所在的那個窩棚。
此時的林建國正蹲在門口吃著他的油潑辣子面,見到劉二爺來了,抬頭,露出一口白牙,一臉憨厚的笑,隨便怎麼看,都是一個人畜無害的老好人。
但劉二爺並不會因為林建國這樣的笑容,就放低幾分心頭的敬畏,人老了,半截黃土埋著身子的人了,什麼都不看重了,卻對身後事兒,一些懸乎的是奇怪特別在意起來,更何況在知道了一些秘密以後。
林建國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有本事,有大見識,這就是劉二爺對林建國的評價!
第三章 鬼打灣的傳說(二)
面對林建國憨厚的笑容,已經對林建國有了至高評價的劉二爺自然不會怠慢,在臉上堆砌出一個最好友的笑容之後,劉二爺走到了林建國身邊蹲下了。
這位置是有講究的,離著蹲在門口吃面的林建國有個大概一兩米的樣子,既不顯得生疏,也不會過分靠近他身後那沒有點上油燈,顯得有些黑洞洞的窩棚,那是林建國的禁忌。
別人不知道這個禁忌,劉二爺可是知道的,不管是誰,只要一靠近林建國那個窩棚,他的臉上總會流露出不高興的意思來,有好幾次,鎮上不知情的人無意中進入了林建國的窩棚,劉二爺總是看見林建國黑著一張臉,勉強保持平靜,可那雙手捏成拳頭,還在不停的有些微微發抖。
這個細節,是劉二爺無意中注意到的,在劉二爺看了一眼之後,林建國好像就有察覺似的,把拳頭塞進了褲兜裡。
說起來,林建國的窩棚裡是什麼也沒有的,這個一眼就能看個通透的窩棚,能藏得住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