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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楚墨白臉色一片淡然,像毫無波瀾的死水一樣。

周梨覺得哪裡不對,過了一會兒她才想通,楚墨白身上失掉了一種鋒芒。

楚墨白向來不愛說話,模樣是永遠的清冷淡漠,但這冷淡裡實則有他自己難以掩飾的鋒芒,如果說江重雪身上的鋒芒如硃砂一樣濃郁,楚墨白便是高山之雪。

可是,現在的楚墨白卻只是一潭死水,那種盈透發光的銳意,從他身上消失不見了。

“各位,”未染說話了,她翹著腿,手肘擱在一旁的桌子上,黑袍一直遮掩到她脖子,隱約露出漂亮的脖頸線條,“機關城已成廢墟,你們還不走,是想在這裡當孤魂野鬼嗎?”

江重雪冷笑道:“我們來也好,去也罷,都隨我們的意,不是你說了算的。你連魯家的人都不是,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在這裡發號施令。”

未染臉色一變,尚未發作,洛小花反應比她還快,蹭得跳起來,拿浮一大白氣勢洶洶地指著江江重雪。

洛小花雖然看江重雪很順眼,很願意與他打架 ,但這世上還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他面前對未染出言不遜的,他迫不及待地要替她教訓江重雪。

江重雪最見不得有人指著他,當即和洛小花一起跳起來,他尤其看不慣洛小花那副忠心不二的樣子,簡直像這女人養的一條狗。

明明武功一流,品性也絕非陰鷙之輩,這樣的人為什麼偏要和梅影同流合汙呢。

江重雪生氣地舉起金錯刀擋下了迎面刺來的浮一大白。

周梨長劍出鞘,正準備助陣,一道寒光耀進她眼睛裡,她微微啟合了一下眼皮,叮的一聲,卻邪撞上了對面的兵器,她看到許久不見的朔月劍照樣清冷孤傲,是楚墨白擋在了她面前。

頃刻間廳中四人揮過刀光劍影,灑了旁人滿眼。

趙眘和嶽北幽按兵不動,魯有風扶著孃親退到一角。

倒是那胖瘦二人坐在椅子裡,廳中發生了什麼,他們好像一點也不想去管。

周梨手掌在一張椅背上一撐,整個人向後翻騰躍到西北角,和楚墨白對了幾招後,她眼裡浮起不可思議,逼視著楚墨白好像他做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楚墨白一劍襲來,她偷了個空子避開,同時低聲道:“壞字經?”

楚墨白許久不露聲色的一張臉終於牽動起眉梢,手腕稍稍一頓。

周梨趁機將劍尖向他挑去,同時古怪地問他:“為什麼你會使壞字經?你的春風渡呢?”

話音未落,場中洛小花的聲音幾乎與她交疊而起,只不過音量比她大了許多,震得滿廳的人都聽得清楚,洛小花道:“你怎麼會春風渡的?!”

這話大聲問完,楚墨白驀地轉頭。

幾人皆停手,廳中所有人都像被定了身法,一動不動。

江重雪不屑答他,只哼了哼,故意要氣洛小花。

春風渡溫和綿長,傷人與無形,絕不會有人認錯。

洛小花咬牙切齒一陣,使勁地盯著江重雪,包括這廳中的其他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江重雪身上。

不對啊,洛小花忍氣吞聲地琢磨,這臭小子脾氣比他還差,性格易怒衝動,哪裡具備練成春風渡的資格了!

而且,春風渡豈是這麼好練的,謝天樞花了二十年功夫才攀上武學的巔峰,楚墨白從少年時期開始磨鍊也花了近十年的時間,這小子,才多久不見?兩年?三年?

洛小花不信,也許這是和一門和春風渡極像的武功,他拿浮一大白又指向楚墨白,“喂喂喂,你你你,去跟他打!”

楚墨白站如石雕。

洛小花一拍腦袋:“忘了忘了,你的春風渡沒了。”

春風渡……沒了?

周梨聽著這奇怪的話,看到楚墨白挺直的背脊忽然顫動了一下。

一門武功練成了便是練成了,怎麼還會沒了?

外面的天暗了下來,未染閒情雅緻地點起了一支蠟燭,坐在一片廢墟中僅剩的一棟屋子裡,面前幾個人再動一次手怕是要把這唯一能遮頭的地方給拆了,她卻好像興致頗好的樣子,低聲笑道:“都坐下來。”

未染身上依舊有濃烈的香氣,聲音蠱惑,周梨驚出了一身冷汗。

清醒瞬間,人竟已牢牢地坐在了椅子裡,卻邪劍收了鞘。

滿堂寂靜,只有江重雪一人站著,看著未染,嫌惡之色更濃。

廳中的槅扇都開啟,疏疏密密的風吹進來,分明沒有點香爐,但總有時濃時淡的香氣在屋子裡搖曳。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