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戚少商問他又不答話,電話又找不到,急也給急死了,這時顧惜朝終於出了口氣兒,慢吞吞道:“別摸了,沒帶。”他倆收工後都沒脫戲服,戚少商是下場時從小孟手裡拿回了電話,顧惜朝則是乾脆就沒帶。
沒有電話意味著無法求救,是很令人崩潰,不過能開口說話,總算是一點安慰。戚少商冷靜了一下,問道:“小顧,哪裡疼?感覺有沒有傷到骨頭?”傷到筋骨便不能隨便挪動,又沒電話,乾等也不成,只能他回去搬救兵了。可恨他騎來的馬兒還一顛兒一顛兒追著顧惜朝那匹跑了,簡直是禽獸不如、令人髮指、落井下石、不知所謂。
顧惜朝想了想,“不知道,胸口疼。”
前胸肋下那一大片正是剛才戚少商摸了一手血的地方,然而顧惜朝的語氣表情又的確不像傷了筋骨的,真要是骨斷筋折那可不是忍一忍就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戚少商此時也顧不上多想,脫了戲服給他蓋上,安慰道:“我去找人,很快回來,你別亂動。”
戚少商已經起身,顧惜朝伸手一夠,只來得及碰到他的靴子,因而一手扒住大俠的靴筒邊沿道:“別走。”
戚少商復又蹲下,撫了撫他額頭,柔聲道:“我得找人過來啊,聽話,你在流血,不能耽擱。”
顧惜朝委委屈屈道:“別丟下我,我不想一個人躺在這兒。”
戚少商狠狠心,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先得保住你這條小命呀,不然你就真的可以一個人躺在盒子裡了。”
顧惜朝虛弱道:“你揹我回去吧,放心吧骨頭肯定沒斷,你想啊,要是斷了怎麼敢讓你背,那不直接戳爛五臟六腑了,我還不想死呢。”
戚少商一聽可也是,雖然聲音虛弱一點,但是假如斷了肋骨他還能囉嗦這麼一大串,那也只能給跪了。胸前流血一定是有傷的,他其實不想冒險,可顧惜朝死命抓著靴子不放手,他實在無計可施,只得扶起人來,把自己那件戲服給他披上,兩隻袖子在他身前繫了個結,把他負在背上,快步往鎮子的方向走。
影視城建在小鎮的邊沿,即使在白天,也是隻有參觀景點遊人如織,而大片的空曠區域裡偶爾才能見到一二人跡,反差極大。戚少商心裡求神拜佛,能趕緊碰上個路人甲,好歹借個電話用用啊,然而天不遂人願,走了半天野貓野狗都沒碰見一隻。
戚少商今天的戲服是一件黑色束腰長袍,給顧惜朝用了,他就只剩裡面的單衣單褲,而防寒的軍大衣早在上馬的時候就嫌礙事兒讓他給扔了,哪料到十幾分鍾以後就變成求而不可得的珍貴物件兒,他發誓今後在寒冷的季節裡,再也不隨便扔衣服了,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顧惜朝趴在戚少商背上,泡麵頭套那打著卷兒的假髮垂下來一晃一晃的,兩人臉頰相貼,之前騎馬吹得冰涼,走了半天才因戚少商的大量運動泛出一點溫度來。戚少商怕顧惜朝睡過去,一邊走一邊不忘跟他說話,又怕他消耗體力,不等他回答便又繼續說,搞得自己腰痠腿軟、氣喘吁吁。
“戚少商,我沒事的,你彆著急,慢點兒走。”顧惜朝打斷他說道。
“好。”戚少商嘴上答應,腳下卻不減緩速度。
“不騙你,真的沒事兒。”
“你別說話了,聽我說就行。”
顧惜朝輕聲笑道:“你氣兒都快接不上了還說什麼話呀。”
戚少商有些焦急,“快閉嘴吧你,看來摔得還不夠狠是吧。”
顧惜朝幽幽地道:“我這算不算是死過一回了?”
戚少商怔了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顧惜朝,如果你有危險,我可以不要命地去救你,但你活著,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他心裡絞著似的那麼疼了一下,卻笑道:“想得美,你說死一回就死一回啊,我看你精神健旺得很呢。”
顧惜朝立刻氣若游絲地道:“我墜馬哎,可能是迴光返照呢。”
“胡扯,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有什麼後福,想要的都得不到。我弄丟了一個人,無論做什麼他都不肯回來,明明一直在手心的,可是轉眼就不見了。戚少商,你說我該怎麼辦?”顧惜朝說著說著,自己也來了情緒,聲音顫抖起來,在漆黑蒼涼的曠野中飄蕩,顯得那麼落寞而不真實。
戚少商驀然一陣鼻酸,衝口而出道:“回來了,你說怎麼就怎麼。”
背上的人沒了聲音,戚少商等了半晌不見動靜兒,動了動肩膀急道:“小顧,小顧?怎麼了,不要睡。”
“沒睡。”顧惜朝頓了頓,“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