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長訣衝他呲牙一笑。
大辛戰旗隨風飄揚,校場裡格外隆重,元武將軍在小城樓上點閱士兵,下邊士兵齊刷刷站好方陣。
下邊的步兵一手執矛,一手執盾,標準地演練軍姿。
裴問禮在旁觀看,視線卻飄去城樓上那個中年男人身上。
元武將軍在他計劃中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唯一的變數就是怕他叛變。
裴問禮往人群一站太扎眼,元武將軍明顯注意到了這個不速之客,他思索片刻,叫來身邊副將,耳語幾句。
隨後副將走下小城樓,朝裴問禮和金保走來。請他們上小城樓。
“嚯,稀客啊。”
元武將軍目視他們走過來,朝裴問禮伸手示請,兩人入座在樓閣中,副將彎腰為他們倒茶。
“元武將軍,裕王的事你也應當有所耳聞,巴郡兵力集結,裕王不懷好意呀。”裴問禮不動聲色地提醒,注視著對方的神情。
元武將軍聽後,轉而笑笑:“裕王居心不良,天下昭昭,尚書大人不用擔憂,本將軍自會護好都城。”
裴問禮對他的話也是持有懷疑,不過前者沒有表現出來,狀似無意地笑道:“將軍是聰明人,最懂得取捨,民心和權勢,不知將軍會選擇哪個。”
起初元武將軍對這個問題還是侷限在“魚和熊掌”上,裴問禮彷彿能看破他的心思,揮揮手讓千百走遠。
見狀,元武將軍也擺手讓副將走開,問道:“看來,尚書大人是有好法子了。”
“好算不上,但能讓將軍如願以償。”裴問禮的語氣充滿蠱惑,元武將軍讓他講吓去,“我的確有一計,能讓將軍兩者兼得。”
“願聞其詳。”
茶水漸冷,暮夏的風多少捎帶涼意,元武將軍的心卻躁動不安。
他沒想到裴問禮的計策竟是如此縝密和瘋狂。
“尚書大人,你有幾成把握?”元武將軍控制不住地拿起茶杯,將涼茶一飲而盡。
“若你願意,十成把握。”裴問禮淡然笑笑,又新增一句,“若你不願,也是十成。只是速度快與慢。元武將軍,此事對你來說,有利無弊。”
元武將軍喝完涼茶還覺得嗓子乾澀,他不由自主地問道:“你是從何時開始設計的?”
“你很想知曉?”裴問禮露出一個淺笑,元武將軍只覺得毛骨悚然,好奇心作祟,後者還是點點頭。
“裕王殿下曾與我下過兩次棋,第一次是在獄中,第二次是在浣花雅居。”裴問禮起身走到城樓邊,望著校場上訓練計程車兵,漆黑的眼眸中不見半點波瀾,啟唇道,“第一次下棋有了雛形,第二次下棋則是完善。”
元武將軍瞳孔微震,也就是說,在六年前他就有了計劃,那時先皇還沉浸在將裕王關入牢中的喜悅。
不止先皇,所有人幾乎都認為裕王必死,眼前這小子不僅識破裕王,還謀劃出了一張天衣無縫的網,等著六年後的今日,裕王親自跳進去。
元武將軍再次感受到後輩帶來的震撼,裴問禮的所作所為,很難被人想起,他才是個二十五不到的年輕人。
其實細想起來,更讓人覺得不寒而慄。他六年前就計劃好,爬上相位、毒殺先皇、奪回封長訣,還有現在的設計引裕王入套。
裴家培養的不止是一個文雅公子、佼佼官員,還是一個謀士。
元武將軍艱難地張開嘴,含糊不清道:“你……讓我想想。”
裴問禮翹起嘴角,心裡有了底,他輕聲笑笑:“我等你的答覆。”
等他們走下城樓,元武將軍的心久久都不能平復。
這小子太狠了。
他望著茶杯見底的茶水,眉頭皺緊。這次談話又讓他刮目相看,若裴問禮和裕王對上,還真難定勝負。
他得好好權衡。
“大人,你真有十成十的把握嘛?”
聽到千百的問題,裴問禮反而笑了,他輕飄飄地搖頭,說道:“沒有,誆他的。他若是向我們,就有八成,若向裕王……五五分。”
千百心裡一緊,納悶道:“那大人你還誇海口。”
“以免他太看重自己,反而來威脅我。”裴問禮說出緣由,千百恍然大悟,前者下意識去轉手腕上的蛇鐲,問道,“封涯到江陵了嗎?”
“已經到了,礦場都問清楚了,小將軍就是厲害”千百得意洋洋地誇著封長訣,完全沒注意到裴問禮的視線,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面露難色,“大人,小將軍好像發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