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憶從木盒中拿出了畫軸,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開啟。
畫軸展開,畫上的女子巧笑嫣然,正拈花而立,栩栩如生。
一筆一畫都是用心繪就,看得出這幅畫有些年月了,雖然保養了,仍然有些泛黃。
畫卷上題了一行字:裕隆三年,臨風亭,記吾愛水憶
水憶的目光停留在那畫卷上,她的手指緩緩收緊,心中恨意大起,忽然她握住了畫卷,從中間一撕兩半!
南宮昕驚詫地叫道:“那是父皇的……畫……你怎麼能……”
傅雲若握住他的手:“別動,你給我躺好了。”
她轉眸望著地上的畫紙,忽然發現這畫紙竟是中間帶著夾層的,有幾張紙從夾層中飄了出來:“那是什麼?”
水憶也沒想到其中還有夾層,低頭拾起那幾張紙看了看。
不看還好,這一看,她的臉色頓時從冷漠變成不敢置信,最後變成憤怒、激憤、悲哀。
她腳下一個踉蹌,像是無法承受這個事實,竟至於差點跌倒。
若不是身後的宮女扶著,水憶就要倒下了。
傅雲若見她如此,深知其中定有內情。
她走到她身邊,拿過那幾張紙一看,也詫異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這樣?
老天,這實在是……
“南宮絕,他這個混蛋!”水憶低叫一聲:“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他騙我是不是,他一定又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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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春情晚(40)
傅雲若看著手中的紙張,嘆了口氣。
第一張紙是一張戰報——
臣建州都督黃維德泣報:虎狼山一戰,大將軍楊謙因部將通敵陷入苦戰,為敵所困,孫立任將軍所率援軍在虎狼山尾遭遇伏擊,全軍覆滅。收楊謙、孫立任將軍屍身,楊謙將軍已無全屍。此戰我朝損大將十三名,兵十萬……*
時間是裕隆二年
楊謙應該就是水憶的老公了。
第二張紙是一張發黃的類似算命的八卦批紙。上面寫著:水憶、南宮絕,兩命相剋。若要相守,女子必死。
批紙是太幻真人所寫。
第三張紙是一張探子的密報——
“查大夏國常平公主新婚駙馬,與楊謙將軍容貌驚人相似。暗訪其來歷,乃是戰俘出身,然明察暗試,此人已忘卻過去事端,疑其失憶。”
這是裕隆五年的密報了,當時水憶應該早就遊歷天下去了。
第四張紙,只有幾行字——
情深緣淺,奈何相逢。
天命由然,本非吾意。
莫失莫忘,憶卿思卿。
若有來生,共許白頭。
——南宮絕絕筆
傅雲若盯著最後那一張紙,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如果光從這幾張紙上的內容看去,很容易就看出幾點結論。
一,南宮絕並沒有故意指使人害死楊謙。
二,楊謙沒死,還做了大夏國常平公主的駙馬,只是失憶了。
三,南宮絕是因為一個什麼太幻真人的批紙才撒謊,逼迫水憶離開,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命格相剋,在一起水憶就會死。
…………
而最後這張紙……
情深緣淺,奈何相逢……
情深,緣淺。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實在不能不同情南宮絕。
他逼迫水憶離開,自己做了惡人,讓她誤會一切,而後還承受著水憶的恨意,忍受著情蠱帶來的鑽心疼痛。
如他這般情深,怎麼能不思念水憶,只要他想起,他就要忍受情蠱的痛。
而明明相愛,卻不能相守,這該是何等殘酷的事情。
傅雲若抬起頭望著水憶,只見水憶臉色蒼白地嚇人,她捂住臉:“不,我不信,這又是他在撒謊騙我!”
恨了這麼多年的人,居然是最不該恨的,愛了這麼多年的人,居然和別人成為了夫妻。
這讓她怎麼接受?
傅雲若拍拍她肩膀:“憶姐,你先冷靜一下,這是真是假,調查一下不就都清楚了嗎?”
水憶閉上眼睛:“我不相信!”
“你決定當鴕鳥嗎?既然事情發生了,不去面對它,一味躲避也不是辦法。”傅雲若堅定地說:“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