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國事繁忙,送去禮物就好,你看著辦。”他一邊往前走一邊說著。
早起的時候,看到草葉上都留下一層白白的霜,好似下了一場茫茫的大雪。
雲若,你在哪裡?
他可以忍受身體上的疼痛,可以靠意志撐住自己的身體。可是,到底你在哪兒?
思念,像一種病,又像樹枝,盤根錯節,無法解開。
相思始覺海非深,到此刻,方才明白,愛她,已深入骨髓。
傅雲若,你在哪兒?
你過得開心麼?快樂麼?
他不知道。
從御花園轉回到宮裡,他拿出了她曾經在王府所繪的他的畫像。
那天,她在葡萄架下畫下了他的容貌,有淡淡的陽光照耀在他臉上,形成一道明暗分明的稜角。
那時的他,眼中有幸福滿溢,恬淡的溫柔。
當初,如果不當這個皇帝,會怎麼樣呢?
他沒有辦法,只能選擇反了,為了她,他當上了皇帝。
不是想當皇帝,而是為了她。只有當了皇帝,他才能完全的擁有她,才能更好的保護她。
她是那般光芒四射的女子,在人群之中,即便她隱藏,仍舊能被人發覺她的美麗。
如果他不是皇帝,難保有一天,當皇帝的那個人不會對她起了歹心。
而到時候,再想這樣反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鞏固皇家的權勢,也正是鞏固她的地位。
什麼皇權富貴,怎敵她嫣然一笑。
什麼浮世繁華,怎敵她魅影翩翩。
可是,當他不斷鞏固了皇權,她卻離他而去。
她從來都是捉不住的風,讓人捉摸不定。
風,可以來,可以去,而大樹只能停駐在原來的角落。
風來了,樹撼動;風走了,樹卻無法跟著風一起走。
於是,只好獨自落寞。
總有一天,他會找到傅雲若,會讓她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當了帝王,就再不能任性了。
為了她,他也要努力地當下去。
只有這樣,才能天長地久,否則,無論隱居到哪裡,都仍舊擋不住世俗的威力。
“你明白嗎?雲若。”他望著自己的畫像,目光迷離起來。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起身叫人準備。
出了宮,他輕車簡從,去了歸義王府。
傅雲若曾經跟他說過,讓他善待兄長南宮鬱。
傷愈之後,他還未曾去看過這個大哥。
歸義王府依舊重兵把守,他的到來造成了不小的混亂。
南宮昕踏入歸義王府之中,看到跪倒在他面前的南宮鬱,忽然有些心酸。
他起身扶起了他:“大哥,不必多禮了。我們兄弟找個地方談一談吧。”
南宮鬱疏淡地回著:“微臣不敢,皇上請——”
南宮昕看著他的樣子,心中嘆息,做兄弟做到這份上,隔閡太深,難以消解了。
誰對誰錯都難以分清了。
兩人來到一個亭子裡坐下,屏退了左右。
南宮昕看了看他,見他瘦了許多,臉頰都凹陷了,一雙眼睛更顯得大而突出。但是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並未酗酒。
“我聽說,前段時間你常常酗酒,把身體都弄壞了。”他說了一句,不知道該說什麼似的,停了下來。
“微臣已經不喝酒了。”他淡淡說著。
靜默。
這靜默讓人有些尷尬,南宮昕沉默了起來,過了許久才說:“你知道,雲若離開京都的事嗎?”
南宮鬱抬眸,“聽說了。”
“你我,終究都是留不住她。”南宮昕苦笑道,“大哥,你恨我嗎?”
南宮鬱沉默了許久,動了動唇角:“你要聽實話嗎?”
“你說吧。”
“以前恨過你,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們兄弟之間,算是打平了,江山,無論誰來坐,只要百姓安居樂業,也就罷了。曾經,我強求過她,可是後來發現,強求,不過是在折磨自己,折磨他人。”
“大哥,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
正文 濃情切切(41)
南宮鬱目光有些迷離:“剛來這裡的時候,每天我都酗酒。那時候只想把自己醉死在酒裡,逃開這讓人生厭的塵世。有天我做了個夢,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