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吳桐嫵媚一笑,說:“今晚,我要和你好好在一起,讓你這輩子也忘不了我。”說完故作天真活潑、涉世末深的樣子跳起來,敲了敲吳桐的腦袋。
若紫想,吳桐一定認為自己被他溫柔殺手般的眼神所擊中,真是好玩呀!
那個深秋的夜晚,若紫堅持把窗簾拉開,月光皎潔素淨,水銀般地瀉在那張碩大無比的床上。若紫做愛一向喜歡閉著眼,但今夜,她無論如何一定要睜著眼,好好看清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若紫的肢體在清涼的月光中潔白柔軟,令人陶醉。酒後的吳桐似乎放鬆了許多,多少露出一絲瘋狂,一遍遍吻著若紫的肌膚,從上到下,由下而上,若紫覺得自己彷彿飄蕩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恍惚間,宛如回到了年少時江南的青山碧水間。
吳桐囈語般地重複著:“寶貝兒,再沒有比你更好的了……”
若紫只是在清涼如水的月光中暗自笑了笑,一個人永遠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永遠。
那個晚上,若紫一遍遍,不厭其煩地要吳桐。只有她知道,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夜了,天亮時分,她若紫就會穿上衣服,收拾行李走人,不留下一絲痕跡。
做人還是乾脆分明一點的好,若紫向來討厭拖泥帶水。從今以後,若紫就要成為他的陌路人。
吳桐精疲力竭,雙手插在她溼漉漉的頭髮裡:“寶貝兒,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麼瘋狂,愛死我了。知道嗎,男人最愛聽的是我想要,最怕聽的是我還要。”
若紫捏了捏吳桐的高鼻子,她並不想關心吳桐事後的反應和想法。既然要玩,就好好玩,對方想收場,自己也應在第一時間裡停止遊戲,不怨天,不怨人,不怨己。稍事休息,轉眼投入另一場遊戲。
若紫這般年紀的女人尚且懂得這個道理,何況這個遊戲人世間的中年男人。
但若紫知道,自己的心態到底擺得不正,所有和她有過曖昧關係的男人,似乎都很戀舊,並試圖在戀愛一場以後,仍然與她保持朋友關係,但她做不到。想到兩個人先前的赤裸相見,到如今正兒八經穿得嚴嚴實實,在一起說三道四,吃喝玩樂,高談闊論。拜託,一想到這兒,就汗毛倒立,她萬是沒有這般本事。
若紫現在身邊惟一就剩下田少這麼一個知心男人了。若紫頭腦清醒,她和田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保持目前這種不冷不熱的曖昧狀態,一直抗到對方結婚生子,甚至抗到相互老死。
二是和田少發生關係,在這個前提下還有兩種存在的可能,其一是兩人一拍即合,有情人終成眷屬,公主與王子從此過上幸福生活;其二是兩個人互相得到以後,才發現彼此的索然無味。以若紫的個性,連朋友都做不成,若紫想到這兒便無限悲哀。
如果是這樣,她可不想再失去這麼惟一的一個知心男人。可男人卻是個奇怪的東西,越得不到的,越要拼命去夠,去搶,去爭。田少即便和紅衣美女住在一起,也還是對若紫戀戀不忘,時不時地騷擾若紫,這些男人啊!若紫嘆了口氣,但歸根到底,拼到最後,可憐的終歸還是女人!
七
優姿名苑的銷售漸漸有所起色,距離開盤的時間還有兩個多月,但內部認購的客戶已達到三十多位。若紫的心裡滿是興奮,房地產和股市一樣,永遠是買漲不買落。隨著回款額越來越高,楊老闆似乎也情緒高漲,信心爆棚,計劃用回款的資金再圈塊地。若紫想勸他先繃一繃再說,但他正在興頭上,哪裡肯聽得進去。
若紫盤算好了,她就是要獨闢蹊徑,在蕭條冷落的十二月份,反季節開盤,還可以依靠各種密集的節日,名正言順地開展多種名目的客戶聯誼會來增加人氣,什麼聖誕晚會、元旦晚會、迎新年晚會等等。這個時節開盤,自然也有討巧的地方,那種年關底下祥和喜氣的氛圍是哪個季節也不能比的。
若紫敢於十二月份開盤,勇氣來自於一個貴州女孩。這個黑瘦乾澀,有著一隻微微上翹小鼻子的山區女孩,獨自在京城開了一家火爆的貴州黃果樹餐館。最初只是餐館的口號吸引了若紫:“我們把貴州最好吃的奉獻給您,直到我們黔驢技窮。”這個精靈般的女子有著貴州女孩特有的潑辣,她告訴若紫:“開飯館什麼時候都有人開張,有人關門,有人賺,有人賠,重要的是你到底會不會做,跟時間沒關係。”
這句話對若紫的啟發很大,若紫一向認為自己謙虛好學,不敢小看任何人,有多少高人大隱隱於市,從餐館老闆到出租司機,甚至僱傭的小時工,常常都有意想不到的,鮮活生動,充滿哲理的民間語錄蹦出來,給若紫上了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