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了人氣,尤其是其後,息烽周邊的山上發現了大量富鐵礦、銅礦,且銅礦一般都伴生金礦,這裡的經濟才真正發達起來;可惜息烽人不懂那琉璃製造,不然那銅礦伴生的石英砂,硫磺也都是好東西。
然而息烽的發達與鶴鳴絕對不同,鶴鳴的商業全得益於與茨夏的貿易,息烽的產出幾乎都銷在南方各國。因為產金,所以金器首飾是息烽最多的買賣,然而最近這些買賣都有些不大景氣,都被開張沒幾個月的珍寶齋嗆了行市。
說起這珍寶齋,如今都成了息烽的一景了。先別說裡邊的買賣,就那房子本身先就讓人讚歎不已。這珍寶齋用了很特別的一種穿鬥式木構架,不用梁,而以柱直接承檁,外圍厚石砌牆,牆面粉刷白色。外部的木構部分用褐黑顏色,與白牆、灰瓦相映,色調雅素明淨,絕不象一般的金店那麼黃燦燦的暴俗;進得室內,地面也以石板鋪地以防潮,廳堂內部用罩、木鬲扇、屏門等分隔,僅加少量精緻的雕刻,塗慄、褐等色,不施彩繪;與其說是珍寶店,到更象書齋,雖然不見得多麼氣派,但那份精巧雅緻實在吸引了不少人,看著先就舒服;然而它能成為一景,靠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那最為奇特的窗戶—非沙非麻,細木框上鑲嵌著的小塊小塊的水晶琉璃。讓人看著就嘆氣,這得多少錢啊?
這珍寶齋經營的東西也格外精巧,那些珠寶首飾,不論做工還是樣式都大不尋常,更別提新近上櫃的琉璃瓶子琉璃碗的,當然價格大不尋常;但即使如此,依然門庭若織,連遠在京城的達官貴人,並西邊鳳朝都有商人專程來採買。
按說這麼火爆的生意,就算說不上日進斗金,日進七八升大概是錯不了的,而官府衙役竟然沒有一個來找麻煩的,不能不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有知道內情就會一五一十告訴那些存了疑問的客商,這珍寶齋的飛蘆老闆不僅是個生意人,醫術更沒的說,幾個月之前城守敏錚大人的兩個女兒外出踏青,不知道沾染了什麼得了急病,上吐下瀉高熱打擺子,當時這滿城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急得敏錚大人滿城貼告示求醫;這珍寶齋那時候還沒正式開張呢,那飛蘆老闆就揭了告示去了,三下五除二,兩貼藥下去病人就好了;這麼著,就跟敏錚大人的女兒交了朋友。說到這裡,那多嘴的通常就四下觀瞧,再壓低聲音:您說,有這麼一層關係,這生意能有差麼?
被議論的兩位正主此刻正在珍寶齋後面的小屋子裡聊著鳳棲的這場亂。其實這鳳棲亂不亂的,本來與她們無關;奈何她們經營的這個琉璃必得經過鳳棲才能進來,而最近已經有兩批貨被馬賊劫了。城守大人的大小姐酈環急等著這珍寶齋的貨,可鳳棲老這麼亂,她要的貨老到不了位呀。
酈環大小姐這一年二十一歲,幾番鑽營巴解,最後還是珍寶齋老闆飛蘆給了她一對琉璃花瓶,她才終於得了北望省總御大人的薦書,不日就要前往王都任禁宮督衛。這督衛一職品級不高,手下不過管著百十來人,卻可以有機會得見皇帝並一眾皇女貴人,那隻要她手腳的勤快點兒,嘴巴活泛點兒,出手大方點兒,要升遷也是容易的事兒。珍寶齋這老闆飛蘆早說了,為了慶賀大小姐升遷,她已經訂了幾件貨,專為大小姐進京以後打賞用的,大小姐感激之餘,越發把飛蘆當了自家姐妹一般;而馬賊這般橫行,實在也讓她恨的牙癢癢。
“大小姐也別太著急了,我這回讓我表妹帶了人去的。我這個表妹功夫不錯,馬上功夫也好,帶的人又多,應該沒事;再說了,上回那個佐羅也說了,她們現在有了這個水晶琉璃礦,吃穿用度都不愁,早就不靠打劫過日子了,這鳳棲鬧騰的馬賊純粹給她們臉上抹黑呢,非得去會會不可;所以我琢磨著,這趟買賣應該能平安過來,要不以後我這個買賣還真沒法兒做了,再來這麼兩趟我就賠光了。” 飛蘆先還安慰著大小姐,說著說著也犯了愁。
“誰說不是呢?唉!”大小姐嘆氣,可又捨不得說你那東西別送我了。正倆人對著發愁的時候,外間夥計敲門進來了,興奮的咧著嘴:“掌櫃的,好了,表小姐帶了人來啦,貨也來啦,您快出來看看吧。”
飛蘆與大小姐酈環相視一眼,都露了驚喜,忙著起身往外走。
後院裡站著十幾個人,酈環認得一個是平安鏢局的鏢頭,另幾個是飛蘆的手下,還五六個陌生面孔,估摸就是飛蘆的表妹等人了。這些人都滿身灰塵,有些還衣服頭髮都散亂著,顯然是經過一番打鬥。
飛蘆急走過去,上上下下打量著其中一個個子極高壯的年輕女子,回頭問那鏢頭:“你們這是……又碰上馬賊了?”
“嗨,什麼馬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