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了幾耽誤,號角聲響起的時候,陳曦已經衝進城門,衛風已經帶著她的格鬥兵接近城門,神弓手完成了掩護也分出一半向城裡跑,幾公里外阿颯正領兵急馳;城上守軍已張弓瞄準城門洞,城下兵丁也執了劍戟相迎,北方兵營一聲號角呼應,敏姒急命關閉城門,加強防範,自己親自帶了一萬人馬向城南趕。
陳曦衝進城門赤手空拳與城門處兵丁搏殺,大個子奧斯茵也抽出藏在皮貨裡的銅棍、長刀,直向她旁邊殺過去;兩個人在前,十幾個扮成牧民的侍衛在後,直如切瓜砍菜一般清理著城門。
“陛下!”奧斯茵一邊喊一邊把銅棍子遞過來,陳曦接過來,眼角掃到衛風已經進了門洞,忙喊:“張盾,來幾個跟我上城樓。”
幾個衛兵迅速開啟那些皮貨,都是浸溼了的整塊牛皮,幾塊相疊張開來就成了大盾,幾個人張盾,其她人躲在後面轉奔通往城牆的臺階。近身搏殺陳曦自然不懼,但遠端箭矢她還是懼的,因此也不敢跑的太快,離了那盾的保護。但城牆上守軍四百多人此時已經集中向城樓下射箭,一時間箭矢如蝗,即使有這個皮盾也護不周全,陳曦身後不斷傳來中箭瞬間的驚呼。
這樣不行,後面衛風她們沒盾,要慢慢靠過去傷亡就大了。
陳曦縱躍出去,不顧一切向上衝;身後不斷有士兵中箭把她心底的暴烈血氣全激上來,便真就什麼都不懼了;她跑踏跳躍,舞動銅棍盡力護住要害,衝上臺階;刀劍當頭斬下,她矮身橫掃,一個兵丁正舉刀斬來,被這一掃就向她身上跌。陳曦一把撈住那身體便抓住腰帶擋住側面,此時她臂上腿上已中數箭;以她的速度眼力尚且不能完全躲避,身後士兵更難倖免。
那兵丁在拼命扭動掙扎喊叫,但守城的眾人此時早已明白,這人就是那個軒轅皇帝,那個傳說中的神使,又見她這般悍勇,哪兒敢讓她近身?因此也顧不得那肉盾只是不停地射箭;那肉盾沒幾分鐘就成了刺蝟不動了;陳曦已滿身是血殺上城頭。
馬蹄轟鳴,敏姒的大隊就要到了。
馬蹄轟鳴,阿颯的隊伍還在急馳。
箭矢如雨,衛風的隊伍依然被壓著上不來,神射開始還擊,但受傷計程車兵還是越來越多,等敵人的大隊到達,城門就危險了。
慈悲不得,不能慈悲。
陳曦舉起手裡的屍體砸出去,掄起銅棍,一路奔踏一路橫掃;她速度太塊,守城士兵急退急躲都來不及,撞在一起擠成一團;銅棍夾帶著開山之力左右擺動,中者肢殘軀斷血肉橫飛,不時有兵丁被掃下城牆,慘叫聲驟然響起就戛然而止。
陳曦的殺神名聲早已傳遍茨夏,聽起來不過就當是吹牛皮;但當真臨到面前,眼看她狂風捲落葉一般屠戮,看著漫飛的殘肢斷軀與鮮血,聽著同伴的驚呼慘,知道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那份恐懼真是不能言說,離她近的兵丁已心膽俱碎,連掙扎一搏的勇氣都沒了,不少人抱頭跪倒祈求饒命,遠處的兵丁則拋了兵器轉身就跑;陳曦自己身上的箭桿不時被碰來撞去,越扎越深,也疼的冷汗直流血直流,卻連拔箭的空隙都沒有……緩得幾緩,奧斯茵終於帶人衝上臺階,城牆上已一片死傷,沒什麼有力的抵抗了。
“弓手上城!其她刀陣!”衛風喊,百多名弓手急向城牆上趕,其她士兵在她周圍結成刀陣。
馬蹄轟鳴著逼近,陳曦大急:“奧斯茵指揮!”她折返向城下狂奔,衛風擋不住那麼多的騎兵。
敏姒縱馬急奔而來,老遠就認出牆頭那舞動如風的人,先吃一驚,奔到近些再看那人急往城下趕,又一喜:那人受傷了,手臂肩膀腿上扎著數根箭桿,一身白衣也到處鮮血;多好的機會,那人受了傷,傷得還不輕,殺了她,天賜就太平了……她催馬挽弓搭箭指著陳曦大喝:“射她!” 身邊眾人挽弓……
衛風開弓,城上弓手搭箭,陳曦正急奔,聽得一聲驚呼“陛下!”,一個鐵板橋急向後折,三個身影同時撲來,三人半空撞在一起,又砸她身上,她這鐵板橋便跌實了;三個急撲來的侍衛身上已瞬間插滿了箭桿,一個大睜著眼睛看著她,撞進她懷裡輕輕吐出一句:“陛下小心!”便垂著腦袋嚥了氣,另一個半空已大口噴血,直撒了陳曦一臉一身,顯見也是不成了,只第三個還活著,身在半空,手臂拼命前探,竭盡全力去保護陳曦的頭部。
這一刻陳曦痛徹心脾。
箭離弦的瞬間,敏姒喉頭胸前連中數箭,屍身墜馬,周圍二三十人同時墜馬,傷者更多。
主將已死,好在對方那要命的魔頭可能也沒了,那副將拔刀:“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