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使,竟然為了這麼微不足道的一個人要審判一個掌管著四百人的中隊長,還罰四團長茨聞和一個大隊長兩天不準吃飯‘滾’回家反省,要知道茨聞一直很得大人歡心,就連她騎的馬都是大人親自給抓來的。 這實在讓很多人不知道應該做何感想。
七點半鐘,鐘聲響起,十分鐘後,幾萬人肅然站在廣場上,周圍更多的人自發地靜靜站著,等候神使的到來。
馮寧寧也是第一次見到暴龍狀態下的陳曦。陳曦走路從來都是直不愣登的,抬著腦袋甩開長腿就走,絕不東張西望,誰要路上遇見想跟她打個招呼都不成,她看不見你。好在大多數情況下,她都會照顧到身邊的人,不象今天,步幅這麼大,頻率還一點兒不慢,全沒神使應有的慢條斯理的莊重。
Faint!你倒是想想我這一米六三的小個子,我這兩條小短腿倒是能不能跟上你啊?馮寧寧一邊小碎步緊踩一邊肚子裡狠掐陳曦一把。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她得作為神僕緊跟在神使大人身後側方一步遠,然後還得站在神使大人身側,隨時聽吩咐。
八點鐘,肇事者被押到廣場,雙手大張著舉過頭頂,被綁在一個有兩根柱子支撐的橫樑上。隨後陳曦一身黑衣,在馮寧寧陪同下來到廣場。
實在說,神使此刻依然是極俊美的,可那陰沉沉深淵一樣的眼神兒,那沉的烏雲一樣的臉啊,見識過神使殺戮的人都覺得,那時候的神使真的是,別提多慈祥了。
眾人都行了叩禮,坐定。凝霧在陳曦身後幾步遠處負責記錄。
陳曦冰冷冷的眼神掃過慢慢掃過全場,眾人莫不敢到巨大的威壓,簡直喘息也不敢大聲,就怕神使一眼掃過來直接把人凍死。 經過兩天的時間,陳曦依然壓不住怒火,低沉清晰的聲音,帶著憤懣,在廣場上散播開去。
“這次的戰爭,寧諾人喪失了三萬八千名戰士,有三千多人因傷至殘。這些人的家庭很多隻剩下男子和老人孩子。如果不是現在實行的配給制,這些家庭就會生活困難,甚至會有人死於飢餓。”
“那些戰士們是為了保衛全體族人而死而傷的,正是因為她們慘烈的死,才換來你們今天美好的生。他們當中,大多數人,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留下。在她們身後,她們的同伴對她們的家人,不是關心照顧,而是欺凌迫害。那些戰死計程車兵能瞑目嗎?”
“蒙澤人還會再來,也許下一次,你們當中,很多人都會死去,留下孤寡,如果有人也如此對待他們,你們會不會,死不瞑目?”
圍觀的人群中一片低泣,大多數戰士們也都紅了眼眶。
陳曦一聲質問厲呵出來,不但沒能讓自己平靜,反而一腔憤怒要噴薄而出。她用力攥了攥拳頭。
“神說,凡我子民皆為姐妹弟兄,你們要相互關愛一如我愛你們。神又說,凡我子民當遵從這一原則,愛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就是說,要敬愛別人家的老人,如同敬愛你自己家的老人,要愛護別人家的孩子,如同愛護你自己的孩子。”
馮寧寧恭敬地站在陳曦身側,開始還為自己看起來象個陪綁的而抱屈,過會兒聽陳曦說的又激憤起來,現在有點兒愣怔:她沒讀過聖經是不錯啦,可那句話好象是中國某個古代人說的吧?誰說的來的?
她微微抬頭,看一眼陳曦,陽光照在陳曦身上,恍惚有流動的華彩。
“在部隊成立之初,本神使即告訴過你們,軍隊是為了保護老百姓而存在的,是為了國家和百姓服務的。你們捫心自問,從軍官到士兵,你們應該,怎樣為保護百姓服務?是不是應該劫掠百姓的財產,欺侮百姓的孤老弱小,□百姓的鰥夫弱男?你們是不是也願意,當你們為了寧諾戰死之後,讓你們的父母夫子遭受如此對待?”
“回答我!”
“不願意。”
“我聽不清楚!”
“不願意!”
“那麼你們說,這個人,犯下如此罪行,該當如何懲處?”
“殺了她!”“驅除她!”“把她趕到蒙澤人那裡去!”
“這一個敗類,她首先對璨昀犯了罪,其後還恬不知恥到處宣揚以為榮耀,其行為豬狗不如;其次也對你們犯了罪,因為她玷汙了軍人的榮譽。□為十重罪之一,本該處死,但是神說,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就是說未曾教化之前不可殺,只可懲戒,所以本神使此次不會殺她,只會懲戒。”
這個?也是神說的?依稀有點兒耳熟啊?馮寧寧一腦門子黑線,想,哪裡聽過?誰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