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爭會讓寧諾人自己報名,也可以互相推薦;最後選了十二名主管,近兩千名馬倌,連帶家屬負責照料戰馬。三萬鳳棲俘虜晝夜勞作,終於在三十幾天後完成了兩個馬場的基礎設施建設,連同員工的宿舍都基本完工了,只等軍馬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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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砂河上有兩座堅固的石橋,可容三騎並行,一座連線著鳳棲與寧諾,一座接通了鳳棲與戎須,皆是來此安家的第一代大公爵下令建造的,為的是在戰時能夠快速馳援這兩個部族;只不過這兩座橋,現在都成了寧諾劫掠鳳棲的捷徑。
近衛軍第一次行動,不足一月時間完成了對臨近寧諾的幾個馬場的劫掠,已圈得近四萬匹馬。陳曦本來心裡沒底,說是讓她們自己指揮,實際上還是步步緊跟著,現在看看結果還真是令人滿意,立刻起了貪心;想再接再厲繼續劫掠牲畜,偏偏雨季到了,想了想,她還是要把精力放在戎須的第一次農耕上,雖然已經定下來由挽杉擔任戎須的民生主管,到底她的傷還沒完全好,不能讓她過度操勞;另外也留下點兒時間看看鳳棲人的反應。橫斷江那裡估計馬上就有大批動物到達,可以先讓虎威堡的駐軍去圈;這裡地廣人稀,正好發展畜牧以補充糧食的不足。
此外,地盤擴大了,防禦圈也得向外推,戎須與鳳棲邊界要重點防禦,可以交給近衛軍,等到第一次播種之後再成立一個新的團來協防;戎須與薛氏的邊界比較長,也要兩個團,還是老規矩,各個團來些老兵帶新兵,就從轉正的囚徒裡徵兵,反正除了少數奸詐之徒,惡行累累的罪犯,上一年寧諾得到的俘虜已經幾乎全部轉正,成為寧諾正式的居民;鳳棲的俘虜可以接替她們去開礦和建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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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終於到來了,幾天之內,草原上就出現了絨絨的綠色,種子發芽了,花開了,戎須人又熬過了一個地獄般的旱季,更重要的,這個旱季是她們近二十來年過的最不艱難的,她們得到了寧諾的救濟。
如同所有的戎須人一樣,左力一家早已和父親團聚,在被收攏以後,在旱季的最後一個多月,寧諾人指導她們燒磚蓋她們自己的房子,雖然不大,但總比從前的土坯房子或是皮子窩棚要好的太多了;讓她們更想不到的是,在雨季到來之前幾天之內,她們得到了種子和農具,還有專門的人來指導她們播種,作為補償,她們每過五天要替政府工作一天,去參加最近的幾個堡壘的建設,同時修那些蓄水池,免的到了旱季不餓死也要渴死。
管理她們的軍官告訴她們,除了軍政府劃分出來的地方,其它地方她們可以自己開墾土地,開墾了多少都歸她們自己,只要在軍政府那裡登記就成;糧食也歸她們自己,三年以後才開始給軍政府交稅;十成糧食交一成就可以了。
戎須人沒種過那麼多地,可這一點兒也不影響她們種地的熱情;看看寧諾人的生活吧,她們就是聽了神使的話才能過的這麼好的,所以咱們要想過好日子,也要聽神使的話。戎須人乾的熱火朝天。
陳曦帶著沙曼清漪和幾個培訓中的參謀人員巡視戎須與薛氏的邊界,一路走過,農田裡正在幹活的戎須人遠遠地看著,紛紛匍匐在地行禮。
陳曦先還下馬跟她們說上幾句話,以示親切,後來發現不行,她一下去就別想走了;不知道馮寧寧那個童子軍是怎麼輿論導向的,戎須人簡直不拿她當人,就當神一樣敬畏著,除了磕頭行禮,在她跟前連一句整話都講不出來;可是隻要她一下去,不管離著多遠,那些人都呼啦啦跑過來裡三層外三層把她圍個嚴實;那些被她扶起來的人都一臉的幸福榮耀;遠處沒能被她扶的人就遺憾又羨慕;陳曦又是感動又是無奈,只好不再下馬。偶爾想想,還是寧諾和魯那人好啊,他們也崇拜她,可挽杉會跟她開玩笑,清漪會撲到她懷裡哭,年輕人會問;大人;您什麼時候再給我們行婚禮吧;我們都等著您那;多親切呀。
想起這個就想起家裡那兩個準爸爸。她又要有孩子了,得努力加把勁,等她的孩子們大了以後就不用打仗了。等她年老以後是不是也會坐在葡萄架下跟孩子們吹牛,就象她家老頭子那樣,最後總要來一句,丫頭,你們可得好好孝敬你們老媽我,你們今日這幸福都是你們老媽拼了命打下來的。
所以你看,陳曦慨嘆,人那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當初總想這婚姻實在是太離譜,又怕生個白痴孩子;現在呢,倒是常常想起來那兩個人,想著即將出生的小生命,想著把最好的東西給他們;都說人老惜子,這是不是說明陳某人太老了?
接到馮寧寧的信是在老林子,當時幾個人正在為防禦堡壘選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