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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章純縵小小的腦袋裝滿愈來愈多的矛盾。

唉……站在服務區,她輕輕地嘆口氣。

想見他卻要躲著他,滿得就要溢位來的喜歡卻要辛苦掩飾,怕被發現。

她多羨慕其他同事可以這麼正大光明地和他說話。

原來,喜歡一個人,竟是這麼折磨的事。

“小不點,嘆什麼氣?”方媜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好笑地看她一臉哀怨。

“唉……”章純縵見到方媜,忍不住又長嘆。方媜才大她三歲,為什麼自己像別一扭的小孩子,人家看起來就是那麼落落大方?

每次看到方媜與阿海那麼自然地聊天,她都很納悶,方媜難道都不會心跳加速?

“別唉聲嘆氣了,等等下班帶你去看阿海演唱。”她一把按住章純縵的肩膀,像老鷹抓小雞。

“十點下班,餐廳不都快打佯了?”章純縵好奇地問。

“不是餐廳——”方媜擺擺手。“高雄也就只剩桐姐開的這間民歌餐廳了,而且,阿海在這裡拿吉他唱歌,整個遜掉了,我們去PUB,讓你瞧瞧不一樣的阿海。”

“PUB?!聽起來好危險的地方……”

方媜瞧她猶豫,拍拍她的背。“放心,那裡我熟得很,我會保護你的。”

她只猶豫了三秒,根本按捺不住心裡的渴望。“好!下班就去嗎?”她想,偷偷去看一次,應該不會被阿海發現吧!

“恩,這樣正好趕上他們演唱的時間,就這麼說定嘍!”

方媜走遠後,章純縵望向櫃檯後方的時鐘,突然覺得連一刻也等待不了。

下班時間一到,章純縵坐上方媜的小綿羊,兩人來到市立文化中心附近的一間PUB,門外有幾個年輕人站著抽菸聊天,樣子不是很和善,經過他們時,章純縵小心地貼著高姚的方媜,心臟噗噗跳。

推開厚重的木門,並沒有傳來想像中足以轟破耳膜的恐怖音樂。

裡頭光線昏暗,霓虹燈掛在天花板上裸露出的鋼條上,射出五彩繽紛的光束,人頭攢動,不少穿著清涼的辣妹在小小的舞池中隨意搖晃身體。

方媜找到位置後,逕自幫章純縵點了杯無酒精飲料,然後貼近章純縵耳邊說:“再十分鐘開場。”

章純縵不敢明目張膽四處張望,只是小幅度地轉動眼珠子,觀察來往的身影,臉頰因眼裡接收到的清涼畫面而發燙,此時,她才明瞭有那麼多人在夜晚活躍著,身在其中,又緊張又興奮難耐。

一陣騷動從進門處傳來,章純縵跟著眾人的視線轉頭看去,愣了一下,再仔細看,發現真的是馮子海!

他原本束起的長髮,此時披散在背後,額前落下的頭髮蓋住他三分之一的臉頰,黑色的長袖襯衫,衣領大敞,頸部纏著幾條垂至胸前的皮繩,底端吊著一顆骷髏頭。穿著緊身長褲,將他美好的身形襯得更修長。

他的表情很冷,無視於身旁尖叫的女生,直直邁向舞臺,身後,跟著四個男人,一樣裝扮得全身黑,一樣面無表情。

“酷吧!”方媜的聲音突然在腦後出現,章純縵這才記起要吸口氣。

“呼……”她搗著胸口,大口吸氣,試著消化這個和平常不一樣的馮子海,她無法形容,只覺魂魄都被攝了去。

“阿海他們這個團叫‘Black Box’,從臺中以南,常跑夜店的都知道,很出名,我表姐跟她朋友還經常專程從臺北下來看他們的表演。”方媜說。

章純縵耳朵聽方媜解說,目光被舞臺上的馮子海,深深、深深地吸住。

不久,一聲尖銳的電吉他絃音拔高衝出音箱,劃破舞池,像要直直從天花板衝破了去,現場寂靜無聲,五秒鐘後,騷動復燃,音樂隨著四拍鼓點開始變化,愈來愈急促的節拍織成狂放四射的熱力,小小舞池中擠進更多人。

章純縵縮起脖子,雖然無法適應這吵雜的音樂,但是,視線著了魔似的黏著在舞臺上嘶喊的馮子海。

他輕斂著眉,修長的五指整個包住麥克風,扯開嗓子,音域一句比一句高亢,章純縵憋著胸口的激動,腳尖忍不住隨著音樂踩著節拍,一雙手握得關節泛白。

此時,她突然羨慕起擠在舞臺前勁歌熱舞的男男女女,她覺得全身血液像煮沸的開水,啵、啵滾著,無處釋放,她快瘋了,她也好想尖叫!

一直到曲終,她陡然攀升到天際的情緒才稍稍緩了下來,拿過桌面上的杯子,一口氣吸乾杯子裡的最後一滴飲料。

“打爵士鼓的那個鼓手是我男朋友,又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