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布。到了午飯的時候,何支才捧著小衣服小鞋子小碗小勺之類滿滿一堆地回到了醫館了。街坊都是熱心人家,這一堆倒也花不了他多少錢。
午後,何支跟著大夫絮絮叨叨地聽了許多教誨,他一一記下了,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何支這次為保周全,記在了小冊子裡,頭點得比雞啄米還勤奮。
大夫說男身產子不一般,小心些總是好的,聽何支他們住在挺遠的地方,便勸著說在這邊租間小屋,一直住到生了再走也不遲。何支本有這個打算,可是想到小家的身子也不一般,被人發現定是要當作怪物,思量之下,仍是不敢妄下決定,只得日後再說。
大夫見這般,也不好多說,知道他的難處,便也不再多勸。不想那日午後,醫館裡忽然闖進兩個人來,大吵大鬧的,情形決計不比何支昨晚來得好。大夫又是急匆匆地出來了,看見那情景忙是迎上去。何支本是在後頭喂小家喝湯,聽前頭吵鬧,也不好出去,後來那老大夫竟是叫自己出去。何支便對小家說等會兒就回,讓花花和兔兒陪著他。
何支一出來,看見那情景,當場腿就軟了。大夫見他愣著,忙是道,
“愣著幹什麼!快來幫忙!”
何支哆嗦地走上去,聽見那婦人的嚎叫,腿更軟了。老大夫對著那婦人身邊的丈夫道,
“小王,這樣不行啊!你、你怎麼不去找李婆呢!”
那小王急得滿臉是汗,抱著自家嚎叫不止的老婆,哭喪著道,
“李婆!李婆她回家抱孫子去了!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家娘子吧!”
何支嚥了咽口水,看著那婦人的肚子只比小家大出些許,此刻正墜在她的腰間,聽那婦人的聲音,定是疼極了不假啊!他腦子那麼一懵,莫名其妙地將那婦人的臉與小家的臉重疊在一起,頓時渾身一震,嚇得直哆嗦起來。
老大夫沒法子了,穩婆回家去了,他這掛名的倒要硬著頭皮上了,當下便道,
“快!快抱到裡頭去!”
他見何支直打哆嗦,眼睛一瞪,大聲地道,
“你愣著幹啥!這要命的事情!還不快來幫忙!”
何支哆嗦了幾下,顫巍巍地走上前去,大夫忽地想起裡頭還有一位,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又道,
“快!叫你家娘子出來!別在這兒待著了!出去逛逛!沒生完之前別讓他回來!”
何支啊了一聲,摸不著頭腦,愣在那兒不知該做什麼。大夫急了,一跺腳,道,
“你娘子那胎才穩下來!你想讓他陪著一起生啊!快叫他出去!快著點兒!”
何支忙是哦著點頭,雖然沒聽懂,仍是進去叫兩隻扶著小家出去了。三個問怎麼了,何支自己也不知道,大夫又催著,將身邊的錢都塞給了兔子,叫他們仨快點出去玩,玩高興了再回來,又告誡著兔子不能讓小家吃撐了,緊趕慢趕地將三個支會出去,自己被大夫一叫,哆嗦著進去了。
小家站在醫館門口,又不想離開何支,兔子和花花也不是不明理的,知道何支定有要事要辦,便拉著小家說去吃餛飩,硬生生地把他扯走了。
三人到了餛飩鋪,叫了兩碗餛飩,要了三個碗,兔兒和花花各自分出餛飩來,湊成小半碗給小家。小家無精打采地喝了點湯,嘟著嘴一副十分不高興的模樣。花花以為他是覺得吃的少了,便要再加一些給小家,被兔子按住了手,又被她狠狠瞪了一眼。花花覺著對不住自家主人娘子,便道,
“主人娘子……你別不高興,等會兒我們再吃點別的好不好?”
小家抬頭看著花花,搖了搖頭,嘟著嘴仍是不高興。兔子也以為他生氣了,便是勸道,
“小家,你家何支說了你不能多吃,不是不給你吃,留著肚子,等會兒再吃點別的好吧?”
小家看向兔兒,搖了搖頭,放下勺子,低頭摸了摸肚子,仍是不高興的樣子。兔子和花花對視一眼,摸不準他的心思,異口同聲道,
“你怎麼不高興?”
小家抬頭,看了兩人一眼,支吾著道,
“大支、大支為什麼趕我們出來……”
花花和兔子對視一眼,心道明白了。花花道,
“主人不是趕我們出來,是他有事情要做,要我們先出來玩。”
兔兒道,
“等會兒我們玩夠了就回去找他,好不好?”
小家這下倒也好哄,聽是何支有事,便乖巧地點了點頭,低頭吃起了餛飩。花花和兔子這才安心。三人低頭吃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