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何支也總想著,蓋好了屋子他便回來了,反正自己在外面也是流浪,剩下這輩子留在此處亦是極好不過,況且那傢伙這般無邪易於相“欺”,乾脆“欺侮”到底,陪他,亦算作陪自己過一生好了!也不知他願不願意,何支倒也不管,他這般難湊合的人都湊合了,那傢伙成天傻傻愣愣的,不同意也得甘願了!
可是啊可是,總而言之啊言而總之,那傢伙人都不見了自己湊合有個屁用啊!難不成夜夜夢中相會?他何支還想多活幾個年頭的。他起初離開那幾日,何支真當是彆扭了,心裡空落落的,說白了,相思病犯了。既然犯病了就得醫治,但藥引不到,藥效遊走表面倒不如不要,苦了自己,難受了身子,他何支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才不會在這小陰溝裡翻了船、丟了槳,惹得渾身不痛快。
可誰叫他生了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何況人家還待自己這般好,自己又強佔了他的身子,如何都是何支不好。他實在過意不去,難受了大半月,直到幾月前發現家中有人進入的跡象,衣裳又不見了幾件,心下一動,料想初見那人時他不著寸縷,而後自己叫他乖乖聽話,教他著衣,他也是乖乖地應受了。如此看來,他應是不曾遠去,仍在附近徘徊,但何需躲著自己?他何支又不是吃人猛獸,好無辜地被拋下了不說,又害他日思夜念。
何支心中一惱,一扔扁擔,引得桶中水花濺出大半,他就地坐下來,抹了把臉,朝著四處望了望,順下眼來瞧著自己的影子,不輕不重地道,
“要是被我抓到,看我怎麼收拾你個小傢伙!”
嘴上雖是嚴厲,也只是片刻之詞,他歇了一會兒,見不遠處便是自己與他相遇的水潭,想著今日不知著了勞什子魔,竟走到這兒來了。何支微微側目,眼梢處清光浮動,嘴角略略一挑,露出一個似真似假的笑容來,起身拍了拍手,放輕腳步地走進樹叢後不遠的深潭邊去。待他的身影完全沒入叢林中後,另一側的樹林裡方顯出一個人影來。
他瞧不見了何支,這才腳步略顯笨拙地走出來,盯著何支離去的方向看了半晌,不見半點風聲,撇了撇嘴,唇齒微露地吐出一句話來,
“笨……蛋!”
側過臉去,瞧見那兩桶水汪汪的好水,眼中一亮,走至木桶邊正欲彎下腰去,卻忽地“呀”了一聲,轉而捂著腹部愣了小會兒。想著何支沒得很回來,便撐著腰艱難地坐下來,喘息待定後,他樂不可支地伸手捧了滿手清水,湊到嘴邊痛快地喝起來。
喝得舒爽了甫才停下手,一手撐在地上,一手不緊不慢地摸著肚子,感到那裡頭動得十分厲害,他不禁皺了皺難得皺起的眉頭,連連撫著胸口,生怕剛喝下去的都被頂得吐出來。好容易舒適了不少,他瞧瞧依舊安靜的草叢,便作怪地笑了笑,抬起一隻修長的腿來,白嫩嫩的腳尖就要伸進桶裡去攪上一攪,這裡頭,裝的可都是何支平日裡做飯燒菜的飲水。
腳尖正要觸到水面時,他猛然驚了驚,急急收回腳來,是想到了後果——卻不是關於何支要喝自己洗腳水的後果……烈日炎炎,曬了一會兒他便覺得渾身不適,又晃晃悠悠地爬起來,看了看木桶和水,回頭又看了一眼,慢慢悠悠地走回樹林中去了。
何支來到那水潭邊只見了一片幽幽水紋,一派鳥語花香,心中甚是不甘,直繞著水潭可行的路段走了三個來回,把樹叢都翻了一回,回應他的只有幾個黑黢黢的洞口和幾隻跑得飛快的小獸。事後又罵自己的傻,他那麼大個人,怎會躲到樹叢裡去了?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動,何支耳聰目明,立刻看向那聲源處,半晌,見那兒鑽出一隻白兔來,何支想也不想地一個騰躍,猛撲上去,逮住了那個小東西,大手環握住它軟軟的耳朵,瞧著那兔兒眯起一雙粉嫩嫩的眼睛,何支趴在草上,摸了摸兔的小腦袋,聽它不做聲,頗為詭譎地笑了笑,起身走到水邊,伸出手去,眼看著要將那兔子浸到水中去,那兔子倒也不掙動。
“喂,你這傢伙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啊!找不見人就拿我出氣,真不是個男人!”
聽到那陣有些刻薄的聲音,何支嘿嘿地笑了笑,收回手來,用手指撓了撓兔子的耳朵,又聽到一陣亂叫,
“哎呀呀呀!癢死了!別撓了別撓了,啊啊啊……”
何支這才滿意地停下動作,挑起眉頭把兔子提到眼前來,抓住那兔子在身前亂動的爪,有些威脅道,
“鬼鬼祟祟地躲在我背後,,一聲不吭,不安好心!小心我把你烤了吃!”
“切~~~”
何支本想聽她求饒,卻不料這兔兒一聲不屑傳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