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天明之時,文聘率殘兵敗將總算是逃離了戰場,不過文聘回頭看看追隨的部隊,雖然沒功夫點數,但目測已不足千人之數,折損了人馬超過九成。新野丟了,三萬人馬幾乎是全軍覆滅,這一仗,文聘已經是輸了,而且輸得相當地慘。
“如果不是蔡瑁暗中下毒,我軍緣何會敗得如此之慘!”霍峻恨聲連連,咬牙切齒。
文聘仰天長嘆,神色黯然,想想自己鎮守新野多年,張繡曹操都撼不動的新野城,居然一夕之間就易主了,不管是何原因,這一仗他是敗了,敗得慘不忍睹,連半點翻盤的機會也沒有了。
向朗憂心沖沖地道:“新野既失,我軍在荊北已無立錐之地,文將軍有何計較?”
文聘道:“主公已經允諾派兵北出鄧縣接應,我軍勢孤,只能是先到鄧縣與援軍匯合,再圖良策。”
於是文聘引軍南投鄧縣而去,比及至漢水北岸,也未見劉表派過一兵一卒來,而身後殺聲四起,顯然徐州軍的追兵已至。文聘看著空蕩蕩地江面,真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霍峻看到江邊還有幾隻小船,看著北面塵煙滾滾,對文聘急道:“追兵已至,我軍力不能敵,將軍不如先過漢水,再做計較。”
文聘也看到了那幾條船,但就憑這幾條小船,撐死也不過能渡幾十人而已,現在自己的殘部尚有千人,自己若是率先逃了,這上千人豈不成了待宰的羔羊任由徐州大軍宰割了嗎?文聘不禁是一陣唏噓,面有不忍之色,嘆道:“諸將士追隨我多年,大難臨頭之時,我豈可棄之而走?”
眾軍聞之垂淚,霍峻勸道:“將軍乃是荊州軍的棟樑之柱,萬不可有失,今日勢窮,將軍可速退至漢水南岸,以後再思報仇,峻願為將軍斷後,保將軍過江。”
向朗卻搖頭道:“將軍切不可輕易過江,否則有殺身之禍。”
霍峻奇道:“荊北已為劉澤所佔,唯有漢水南岸尚在我荊州軍控制之下,巨達此言何意?”
向朗道:“將軍莫非忘了在襄陽立過軍令狀,如今新野已失,將軍若是逃回襄陽,必為軍法所不容,蔡瑁欲除將軍久矣,將軍南渡,必為蔡瑁所獲,性命堪憂。”
一提起蔡瑁,文聘心中的無名之火就被勾了起來,文聘恨得牙根咬碎,切齒道:“文某就算是拼了這條性命不要,也定要在主公面前與蔡瑁論一長短,下毒戧害我數萬將士,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向朗搖頭道:“蔡瑁既然敢向新野投毒,必定是有恃無恐,將軍手中無兵無權,襄陽諸軍又在蔡瑁的掌控之中,只怕將軍還未到襄陽,就已經被蔡瑁擒獲了。蔡瑁做賊心虛,定然不敢與將軍對質於劉使君駕前,有軍令狀為憑,將軍一旦被蔡瑁拿獲,未見得主公,恐怕就已經是人頭落地了,所以在下認為,將軍萬萬不可過江自尋死路。”
文聘看著寬闊的漢水江面,突然間心中湧起一陣悲愴,有家不能回,有國不能投,想到自己縱橫疆場,最後竟然落得被奸佞小人陷害慘敗於此的下場,悽惶無言。
就在文聘遲疑不決之時,徐州大軍已經是蜂擁而至,將文聘的千餘殘部團團圍住。霍峻持槍在手,厲聲疾呼道:“眾兒郎,文將軍平日待爾等不薄,今日便是誓死報將軍之日,拼死也要為文將軍殺出一條血路來,有膽的就隨我來!”
這些士卒都是文聘最親信的部下,追隨文聘征戰多年,生死關頭,一無所懼,只得霍峻之言,熱血沸騰慷慨激昂,操起手中的兵器,忽拉拉就要衝上去和徐州軍拼個魚死網破。
文聘立即阻止住霍峻,撥劍在手,道:“仲邈,不必再讓將士們做無謂的犧牲了,拿我的首級,去向徐州軍投降吧。”說著,橫劍便欲自刎。
霍峻搶上一步,死死地握住了文聘手腕,急道:“將軍萬萬不可輕生!”
文聘悽然一笑道:“以文某一人之頭,換千餘將士的性命,也算是值了。”
這時,徐州軍中森森的刀槍陣中閃開了一條縫隙,一騎神駿在眾軍士的簇擁之下傲然而出,馬上之人金甲錦束,神采飛揚,看著文聘,呵呵一笑,道:“文仲業視死如歸,捨身取義,倒也不失為一條磊落的漢子!”
文聘微微一愕,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閣下何人?”
“某乃劉澤是也。”(未完待續。。)
第498章 強渡漢水
荊州兵聞之皆是大驚失色,霍峻等人緊握手中的兵器,用敵意的目光看向劉澤,全神戒備。
文聘喝退諸軍士,向劉澤拱手道:“素聞靖王大名,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