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嚴肅了起來,他說道:“諸位,我只是個商人,軍國大事我是不懂的,但是一件事,我是親眼所見的,信王軍仍在與金軍戰鬥!而且,信王軍收復了好多失地!”
“噢!”與剛才截然相反,這次的嘆聲充滿了激動和欣喜的感情,各個桌子上的人一下子全圍了過來。
店老闆親自給這位商人倒酒:“這位老闆,您喝口小酒,潤潤喉嚨,然後把那邊的好訊息給我們說說,詳細說說!只管放膽說,這裡沒金人,沒事的!信王他老人家的大軍打敗了金兵?我們的人打到哪兒了?”
商人以斬釘截鐵的口吻說道:“我親眼所見,絕不會有錯!我親眼看到的,信王軍與金軍大戰,金兵沒能取勝,硬是沒法打敗信王軍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問起來了,一位大漢道:“這位老闆,你看到我們的軍隊了嗎?我們人馬多不多?”
“多!多得如山上密林的樹木一樣數都數不清!”
“是金人的兵馬多還是我們的兵馬多啊?”
“自然是我們宋人的兵多了!那還用問嗎?”
“康王和信王二位殿下沒事吧?聽金人說,康王殿下被俘虜了。”
“金人在胡說八道!我聽其它訊息靈通的商人說,金軍南下攻打的時候,康王被嚇得手腳發軟逃掉了,跑的飛快,還有神仙相助,泥馬過江!如今,信王殿下更是神仙下凡,好好地統率大軍,打得金軍崽子們鬼哭狼號!”
“那信王什麼時候發兵過來救我們啊?我們被金軍崽子統治,活得很艱難啊!”
這時,那商人含糊其辭道:“快了,快了,我們的人就快回來了,不在這兩天就是過兩天,不會遠了。”
但沉浸在興奮和希望之中的人們誰也沒有計較,淳樸的鄉民們,他們只要知道自己人的軍隊正在打勝仗,依舊有不屈的無數戰士在與金軍戰鬥,那就足夠了。
不管是多渺茫的希望,只要給他們個盼頭,他們就能堅韌地忍耐世間一切苦難。這就是大宋子民,這就是中華漢人百姓。
提問的人越來越多,問得越來越快,那商人一個接一個地回答,在鄉民們眼裡,這位見多識廣的行商無所不知,權威得猶如官家。
在眾人崇拜的目光裡,兩口酒下肚,那商人飄飄然起來,越來越信口開河道:“……說到那信王殿下與金軍都統完顏闍母一戰,那我是親眼所見!哎呀,那一戰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天地變色山河搖,日月無光天地動!兩人大戰三天三夜,那完顏闍母力大無窮,妖術高深。但我們的信王殿下卻是強中更有強中手,使出了神仙大‘法,變出三頭六臂,一招就將那完顏闍母打得吐血三升,若不是金軍將領們見勢不好連忙來救,那完顏闍母當場就要一命嗚呼!”
“那十餘名強悍的金將更不搭話,上來就是合力與信王千歲無恥的群毆,但立即被無敵的信主以一招橫掃千軍,那些金車大將紛紛慘叫一聲栽倒落馬……”
那行商口若懸河,口沫飛濺,眾人聽的心馳神往,大呼過癮,忽然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噗哧笑聲,頓時打斷了眾人的興致。
鄉民們怒目以視道:“誰在那笑!”靠近壁爐邊烤火的騎兵首領連忙道:“不好意思,是我。”
鄉民們看這個人,在一群騎士保衛著坐在火爐邊,一身蓑衣包裹著身體,斗笠蓋著頭面看不清面目,形跡十分可疑,大家大起疑心。
靠近門邊的那一桌上,那幾個壯漢起身走過來,聲色很不善的說道:“你,幹什麼的,從哪裡來的?來我們鎮幹什麼?”
騎士們看到對方的語氣不善,立刻就要起身。但那位騎士首領一擺手,示意他們不準動。這些騎士們立刻就變成了木頭一般,只看熱鬧,不說話。
那騎士首領很鎮定的說道:“我們是過路的,在這過夜住一宿。各位,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管你們的事,你們最好也不要來惹我。”他不卑不亢,言語間隱然透出種凜然不可犯的感覺。
幾個壯漢對視一眼,都覺得這人及一幫騎士們很不好對付。領頭的粗豪漢子粗聲說道:“朋友,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識相的,自己把頭罩解下來,讓我們瞧瞧閣下真面目,看看是不是金國女真人改扮的!”
“你們敢這麼放肆,膽敢放任不利於金國的言論?鎮子上就有金軍的漢人軍駐紮,只要我高聲一呼,你們就不怕死嗎?”那騎士首領說道。
幾個壯漢對視一眼,爆發出一陣狂笑。只聽噌噌噌拔刀聲連續不斷,屋子裡竟有一半人拔刀在手,一時刀光灼亮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