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不過剛等劉天良張嘴想要接過話茬的時候,張綺莉卻急忙對他使了一個眼色,指了指前方正在蹬著的車伕說道:“畢哥!你沒出過城應該還不知道吧,這些三輪車都是官方指定經營的,只有他們才能在宵禁過後的馬路上亂跑,不過也就只限在幾個出入口拉客而已,他們要是一個小時內不歸隊第二天就會被找麻煩的!”
“嗯!這我知道,我有幾個朋友一直想找關係去騎他們這種三輪呢,不過據說招人的條件十分的苛刻……”
張綺莉的言下之意就是說這三輪車伕不可靠,根本就是血屍派出來的流動眼線,聽明白的劉天良立刻點點頭順嘴胡謅了一句,誰知三輪車伕的無比傲氣的說道:“哥們!你讓你那些朋友就別瞎費工夫啦,能騎上咱們這車的人不但體力要求得高,思想方面更是得過硬,最重要的是還得有學歷呢,我堂堂一個英國碩士研究生畢業的海歸,也是求爹爹告奶奶大半年才輪到我的呢,普通人那是想都別想了!”
“是嗎?那可巧了,給我家掃廁所的也是劍橋大學的海歸,說不定你們還是同學呢……”
劉天良相當不屑的冷笑一聲,立馬擠兌的三輪車伕說不出話來了,他不僅討厭這種把尊嚴賣給血屍的二狗子,更討厭沒事就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二百五,而張綺莉也是嬉笑一聲道:“騎個破三輪還把你騎出優越感來了,咱們爺可是敢去外面闖的真爺們,你掙的那點幸苦錢就別在他面前丟人現眼啦!”
“切~要想死的快就去城外幹,希望他過幾個月還能是爺吧……”
三輪車伕陰陽怪氣的搖了搖腦袋,居然還洋洋得意的吹起了口哨,而劉天良也懶得跟這種蠢貨計較,摟著張綺莉的肩膀就低聲問道:“陳洲現在的消費水平怎麼樣?像你一個月能掙多少?”
“唉~其實現在大家都是在苦挨,這末日剛降臨那會我天天躺床上就能把錢給掙了,斌子他們還得天天想方設法的攏絡我們才不會跳槽,好煙好酒那都是隨叫隨到,可那樣的日子畢竟都是曇花一現,隨著這附近的物資被搜刮的精精光光,大家的口袋裡幾乎都是一窮二白……”
張綺莉無可奈何的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苦笑著低聲道:“我還債的錢基本都是在頭一年裡掙得,現在真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咱們現在為了一個客人常常都能打破頭的去搶,不然咱們也不會上趕著去城外做鄉巴佬的生意了,被那些臭男人玩完還不算,還得笑話咱們千里送那啥呢!”
“你老公……知道你在幹這個嗎?”
劉天良微微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而張綺莉抱著雙臂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肩頭,淡淡的說道:“自從我來了外城咱們就一直沒有見過了,平時的聯絡也只能靠書信來往,不過我覺得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吧,他在信裡從來沒有問過我在做什麼,我也一直沒有說過,但我能幫他還了那麼多的債除了做小姐還能做什麼呢?好在呀,現在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
一陣溫熱的感覺忽然打溼了劉天良的肩頭,他知道張綺莉就算嘴上說的再無所謂但也還是哭了,而他也不好再去說什麼,這場末日天災席捲的是全人類,每個在這場災難中倖存下來的人沒有一個是容易的,包括他以及所有聚集的老大通通都一樣!
“到了!六公里三兩米……”
隨著三輪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滿頭大汗的車伕氣喘吁吁的指著車把上一塊機械計數器,誰知張綺莉卻跟炸了毛的母貓一樣跳了起來,憤怒的大叫道:“王八蛋!你趁老孃走神繞路了吧?哪回我坐車回來不都是二兩,你居然敢問我要三兩?老孃被人捅一回才賺兩斤米呢!”
“行了!人家碩士研究生給你蹬車值三兩……”
劉天良苦笑著拍拍張綺莉的肩膀跳了下去,沒想到這曾經溫文爾雅的女人自從墮入風塵之後竟然也變得如此潑辣起來,完全顛覆了他之前腦海裡的印象,不過想想她一個女人孤身在外要是不潑辣點,很可能連活都活不下去!
“拿去給你買棺材吧,王八蛋……”
張綺莉從胸罩裡摸出三張皺巴巴的糧票,惡狠狠的砸在車伕身上才跳下了車,三輪車伕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撿起糧票一溜煙的就跑了,而劉天良此刻已經站在路邊抬頭打量起眼前的酒店,“希爾頓”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五星級豪華酒店的代名詞,這座殘存在市中心邊緣的希爾頓也依舊如此!
只不過距離上次劉天良入住的時候,這座曾經富麗堂皇的大酒店已經不復往日的氣派輝煌,高達三十多層的大樓裡僅有寥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