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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和吳大少牽著手,把家回。

學校前,母親常打電話來,希望我早點過去,劉家的兩個孩子已經做好了出國準備,這個寒假算是出國前的最後一次聚會。我想想理應過去看看的,說不定以後和這兩人再難相見了呢。

一切似乎沒怎麼變樣,除了丁博弈的眼睛裡那抹憂傷越來越濃郁。然後有一天他突然離開劉家,直到兩天後我才從劉凌口中得知,丁博弈的母親在一家酒店裡割腕自殺了。後來我忍不住會想,如果丁博弈還是那個溫和美好的少年該多好,可是生活往往會教給我們更多的東西,有時它讓我們變得成熟,堅強果敢;有時候卻變得邪惡,面目全非。

晚上和吳大少通完電話下喝水,客廳沙發上一個突兀的黑影把我嚇了一跳,我捂著胸口強行鎮定下來,很快從身形上判斷出是丁博弈。他看到我,黑亮的目光從黑暗裡射出,看得我心驚,即使隔著黑暗也能感受到那種強烈的絕望和凌厲。我打亮一旁的小燈,淡黃色的光電一直延伸到沙發邊沿,停在丁博弈腳邊。他已經收回了視線,但是我卻仍然覺得驚心。

我倒了兩杯水,走了過去,把其中一杯放在他近旁的茶几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丁博弈靠在沙發上,偏頭看我,沒有說話。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舉動並不明智,我本不想和他有更多的交集,避免前世的諸多悲劇,只是他眼中的絕望無法讓我放任他一個人沉淪下去。不知不覺走到他身邊,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面對沉默的丁博弈,我開始窘迫,甚至有種想落荒而逃的衝動。

良久,丁博弈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濃重的嘆息和不合時宜的疲憊,“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呢?活著,死去,也只有這麼點啊。”

活著,死去,是簡單的,可是活著的過程和死亡的過程一樣漫長,活著時那些痛苦、糾纏和留戀,死時會如一生般綿長,最後無能為力從**中剝離靈魂。看著活著的人痛苦,看著自己虧欠的一切痛苦,沒有人能真正從死亡中解脫。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面前這個人,前世,他最後的不顧一切讓我不得不把對他的認識全部推翻,我不確定現在的他到底是初時那個溫潤的少年,還是後來那個急功近利的丁博弈,或者他們本就是一個人,而我只是沒能看清罷了。

現在帶著憂傷的迷茫大男孩同樣讓我迷茫,我到底該怎麼怎麼做才是對的,到底能不能真正的幫助他放下那些怨恨和偏執。我對自己沒有信心,我不是聖人,能做的只能那麼輕。

“人活著不是為了去死,人死了確是沒法活著。誰也不知道迷離之際死去的人會想什麼,即使後悔了,死亡路上一切再難挽回。那些死去的人或許能得到真正解脫了,可是活著的人卻會一直傷痛,這是生活,生活教給我們生命的意義……”

丁博弈低低的笑出聲:“生命的意義?什麼意義?沒錢窮死?吸毒毒死?還是被車撞死?怎麼不是死,怎麼不是活……”

“只要你願意,你會活得很好的。”

丁博弈側頭看我,仰靠在沙發上,他眼神飄渺的看著我,“如果我想,會活得很好?”他又開始笑,帶著濃濃的苦味和悲傷。

看到現在的丁博弈,我開始原諒前世那個為了“更有尊嚴”不顧一切活著的丁博弈,如果我是他,我想說不定我會比他更糟糕。只有嘗試過落敗的人才懂得勝利的價值,只有一無所有的人才會對擁有那般執著和飢渴。丁博弈是這樣,站在他的角度是沒錯的。所以人們最愛說的那句愛情沒有對錯,還是有道理的。

我也能理解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和無助,可是我仍然無法感同身受,這樣的傷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實的內心也只有他自己能夠觸及。我只能輕聲說:“是的,我相信你會活得很好,即使你一個人打拼,你也能活得很好。”

丁博弈垂眼,額上的劉海散落開來,在昏黃的燈光下,投射出細長的陰影,“相信自己嗎?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你說我該怎麼相信自己?”

我嘆息:“為什麼說你什麼都沒有呢?人活著總是要往前看,如果你執意要走向極端,那麼在這之前你一定要看清楚你到底擁有什麼——健康的身體,沒有殘廢,沒有疾病;關心你的親人,愛你,疼你。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需要的,只是看到自己的所擁有的,不要用暗淡的顏色遮蔽了自己的眼睛。人活著不在於你擁有的多少,而在於你本身的重量。誰也無法保證你現在心心念唸的東西,多年後還是你想要的;現在讓你痛苦的東西,多年後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刻骨銘心。不要讓自己活得那麼累,生活本來就不容易,只有一次的生命,為什麼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