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不見都難。
勉強拖著疲憊的雙腳走出房間,往廚房邁去,她以為會看見調皮的堂堂從廚房跑出來,沒想到燻得一臉油煙,匆忙往外跑的身影竟是……她前夫?
“你……噗!你在幹什麼?”忽然間,笑意由她喉間冒出,難以遏制。
狼狽不已的金璨陽取下掛在鼻樑的菜葉,“我在煮粥。”
“你確定不是要燒了廚房洩忿?”她肩膀倚著雜物櫃,揶揄道。
他表情略顯尷尬,將燒焦的平底鍋踢到牆角,“多練習幾次,我就能成為好廚師了。”
“嗯,我相信。”她忍住不發笑,可嘴角還是不能剋制的揚起,美目輕睞黑煙密佈的廚房,“好在你的財力雄厚,再燒掉十間廚房,對你的荷包來講也是小事一樁。”
“老婆,你笑得太開心了吧?我是真的在煮粥,不是在燒房子。”他滿臉無奈,又有一點遭到嘲笑的不悅。
離婚後,風亦菲第一次沒針對他對自己的稱謂加以糾正,“粥呢?”
“粥……呃,那個,我認為……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他瞧了眼鍋底焦黑的黏稠物,眼神飄忽。
她走了過去,甩手撫摸他額頭,“還有點燙,你先去休息吧,廚房是女人的天下,待會我煮完粥再出去買盛冒藥給你。”
昨夜的颱風應該造成了不少損失,大卻分診所忙著善後,收拾家園。通常不會開門看診,她只好先去藥局跑一趟。
他搖著頭,從身後抱住她。“你忙了一夜更需要休息,我陪你。”
金璨陽擔心天一亮後,她又會拒人於千里之外,把他當“普通朋友”,所以他決定死黏著她,一刻也不放手。
“你不餓嗎?”他昨夜高燒消耗太多氣力,不進食會撐不住的。
“我不……咕嚕……”他正想說不餓,不配合的肚子就發出飢腸轆轆的聲音。
“好吧,我承認自己餓了,不過我不想離你太遠。”
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剝開他死纏爛打的手,拉了張椅子讓他坐下,“待在這不許動,我一會就好了。”
而看著他坐在那乖乖等她的模樣,風亦菲也不知自己是得了什麼失心瘋,居然快速地在前夫唇上一啄,然後才滿臉通紅開啟窗戶散煙,再回到爐前洗米下鍋。
“你……你吻我?”金璨陽詫異的瞠大眼,嘴角弧度跟著揚起。
“沒有。”她飛快的否認,但泛紅的耳根洩露了她小小的秘密。
喔,不承認沒關係,有親到就好。“亦菲,我有沒有說過你是世界最好的妻子?”而且只屬於他一人。
她輕輕一哼,語調中浮現嬌意。“我的記憶力不好,你最好多講幾次我才記得牢。”
聞言,他眼中泛起柔情,“那以後我一天說一次,直到我們老得走不動、發疏齒搖為止。”
他承諾著一生一世,不用言語表達愛意,而是用無悔的心。
淡淡的粥香味飄出來,熟悉的氣昧溢滿一室,已不再是夫妻的兩人沒有對話,但是心卻比以前更貼近,沉浸在濃濃的愛戀氛圍中。
他們的愛情,從離婚開始,默默地沉澱、發酵,釀出最濃郁的酒。
“粥剛煮好會燙口,等它涼一點再屹。我到巷口買藥,很快就回來。”風亦菲臊紅雙頰,低著頭擦拭溼手,匆忙走出廚房,拿了錢包便又走出“梅屋”。
昨晚親耳聽見見前夫夢囈中的示愛,她到現在還有些害羞,走在迴廊上都不敢抬頭看人,就怕羞紅的臉色掩不住心底的喜悅,讓人看出她飛揚的心情。
“要出去呀?”
冷不防出現的一聲問候,嚇得風亦非差點左腳勾右腳,跌得狗吃屎。“我。櫻子奶奶早,我出去買點東西。”她眼神飄忽,心驚不已。“嗯,地上溼滑,小心走路。”櫻子奶奶笑著叮嚀。“好。”
怎知,在風亦菲快走出“瀧之屋”時,櫻子奶奶又若無其事地飄來一段話。
“昨兒個的風雨真大,我早早就上了床,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瞧見。”
此話一出,某人的腳步更快了,簡直可以說是用跑的。難為情的小女人正以極快的速度逃開櫻予奶奶的取笑。
其實櫻予奶奶什麼都知道,只是裝作沒看到,是她態度趨軟,放這對愛情鳥一馬,金璨陽才入得了門。否則“瀧之屋”裡發生的大小事情,她豈有不知之理?
“來,承承。把這碗豆漿端給小菲姐姐。”傻女孩只顧著忙別人的事,全忘了要照顧自己。
“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