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賞我份薄面,鶴仙居那邊我早讓他們留了個包間,我們邊吃邊談?”
仇報國說的低聲下氣,話裡話外都是討好的意思,沈延生聽他管這胖子叫巡閱,心裡也忽然的忐忑起來。然而轉過臉多看了那胖子兩眼,感覺除了醜還是醜,於是淡淡的笑道:“仇旅長,既然是有貴客在,你直接跟我說就是,這半道上截人,可把我家那個小司機給嚇壞了。”
姓王的巡閱應該也是看到了剛才那一幕強邀的情景,然而臉上神色坦然,顯然是對這一行為採取了默許的態度,因而語氣輕鬆的向著前面的仇報國調侃道:“沈會長說的對,我才第一次跟人家見面,你就弄得這樣尷尬,不就顯得我這個人也不講道理了?”
仇報國在前面擰著身子說道:“王巡閱教訓的是,這事情是我做魯莽了。”接著把目光轉向沈延生,似笑非笑的說道,“不然這樣,我再叫他們把那個司機也請來,一道跟著我們去喝一點,算是給他壓驚定神?”
沈延生道:“你倒是會開玩笑,當著巡閱的面這樣可不好。”
王巡閱一聽,哈哈哈的從肚子裡放出高聲的大笑。沈延生微微的一低頭,臉上也是印著笑容,然而對這車內異常詭異的氣氛卻多了幾分擔憂。
仇報國這個時候找他來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有他邊上這個王巡閱又是什麼角色,何種立場,這一說是去鶴仙居,真到了鶴仙居,又是吃的哪門子飯,談得哪門子天呢?
問題諸多,答案卻無處可尋,三兩句玩笑話的工夫,車子已經把他們送到了鶴仙居。
進大門直上二層,這一整排都是白粉牆的隔間,一間挨著一間直通到長廊的牆底,每個包間外面都掛了三兩層的竹卷和布簾。仇報國走在最前面,因而撩起簾子就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沈延生跟在王巡閱身後進到包間內,這才發現這屋子並不空,裡面早就坐了五六個人。見到王巡閱,這些人立刻就從座位上站起來,各自的向他行了禮。
沈延生把那幾張面孔睃了一遍,除了有個乾乾瘦瘦的男人他不認識,其餘幾個都是鎮上說的起,有名望的,不是家裡有錢就是祖上當過什麼小官,財勢與名聲加在一起,幾乎可以做這小鎮的表率。仇報國在這裡聚集了這樣一幫人,又有個什麼巡閱做壓陣,很明顯,這是在拉攏自己的勢力。而沈延生既是已經決定了要站在趙寶栓這一邊,這樣的場合下,自然也要格外的提高警惕。
和眾人一道在王巡閱的示意下坐到位子上,他旁邊就是仇報國,仇報國挨著王巡閱,這時候已經把酒杯端到了那個胖子面前。說過兩句恭維的好聽話,邀起那一桌的人來一同敬酒。沈延生隨著大流,嘴上不說什麼,光在臉上微微的笑,及至眾人一口乾了杯子,他也裝模作樣的跟著抿了一口。用手擋住杯沿坐回去,卻見當中那個乾瘦的男人還立在那裡沒有動,抓起酒壺又給自己滿了一杯,他臉上笑得極其諂媚,幾乎調動了面孔上所有能活動的面板與肌肉,盈盈的從眼眶中露出討好的光來。
“王巡閱,王巡閱啊,鄙人姓張,叫張茂祥。一早就聽公司的老闆說起過您,想見卻又沒機會,今天沾了仇旅長的光,在這酒桌上向您敬一杯酒,您可以一定要遂了我這大願!”話音未落,他兀自的把酒喝盡了,王巡閱不好卷他的臉子,便笑著附和道:“客氣,客氣,今天本來就是同大家聚一聚聊聊天,不過是尋常喝酒而已,也不要弄得這樣興師動眾了。”
和樂融融的氣氛下,仇報國接上來說了幾句過場話,叫張茂祥的男人也笑著坐回椅子上去。由他起的頭接二連三的得到了延續,很快,這一桌七七八八便都各自的同那巡閱喝了酒。沈延生坐在旁邊,是想低調的矇混過關,他酒量本來就不好,又怕在這樣的場合裡說錯話,因而低著頭默默的吃著面前的菜盤,頭也鮮少抬。
其實仔細想想他也是沒什麼資格在這裡,在座的幾位都在鎮內有根基有地位,他不過是一個臨時提拔的會長,再說現在虞棠海也已經死了,這自治會還能不能繼續辦下去也是個未知。
看著別人推杯換盞的時候,沈延生絲毫也沒在意邊上的仇報國,這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話滔滔的好像早就打過草稿,又在這席上對著稿子念一遍。刻板是刻板,但那些漂亮話聽起來還是讓人覺得舒服。沈延生態度隨意的聽了兩句,心中暗自嗤笑。笑仇報國這樣刻意而為,又笑自己竟然會把他當成個木頭木腦的大傻子。
傻子也有開竅的時候。
王巡閱對於這樣的場面顯然非常受用,嘴上雖說著不要客氣,臉上卻對客氣露出了欣然的表情。從態度和言語上來說,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