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凌昭做完活兒,同事們都去員工餐廳就餐。
她也準備去的時候,一個同事忽然走到她的工位上:“凌昭,你老公來給你送飯了。”
凌昭大為詫異。
霍奕修來給她送飯?
那同事傳完話,走的時候哼哼唧唧:“這世道怎麼了,長得帥的要麼跟男人在一起,要麼跟啞巴結婚……”
凌昭聽得清楚,不過沒必要在意。
她快速下樓去找霍奕修。
一輛黑色大g停靠在馬路對面,凌昭一眼就看到。
她微微皺了皺眉,他不太用這輛車子。
坐上車,霍奕修遞給她一壺帶著藥味的保溫杯。
凌昭:【我還沒吃飯。】
霍奕修開啟了安全帶,唇間夾著一根菸,沒點燃,但是菸嘴被唾沫浸溼了。
不知道咬了多久。
他閒適坐著,眉心卻微蹙,眼神間有幾分煩躁。
凌昭看他一眼,又在車裡四處看了看,在後車座看到保溫盒。
下車,走到後座再上去,端起保溫盒,看到下面的毛尾巴,她愣住了。
應該說,身體僵硬,臉上血色褪盡。
霍奕修在後視鏡裡,將她一覽無遺。
他摘下煙,冷聲道:“眼熟嗎?”
凌昭抬頭看他,霍奕修對著鏡子裡的她:“我問你,眼熟嗎?”
凌昭感覺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凝固,身子冷,下一秒血液又衝湧,面紅耳赤,渾身冒熱汗。
冷一層,熱一層。
她微微顫抖,張了張嘴唇,然後快速放下飯盒,對著他比劃手指:【這個,怎麼在這裡?】
“呵,你敢這麼問,看起來是知道這東西了。”
凌昭抿緊了唇線,手指蜷起來。
她以為早就丟在某條路上,卻在這裡看見。顯然是有人撿到了這東西,並且知道是她丟了的。
“我記得,結婚紀念日那天,你準備了一條情趣內衣。當時沒用上,後來你穿了,效果還不錯。那麼這條毛尾巴,也是拿來取悅我的?”
凌昭的手指捏得更緊了。
“對這些小玩意有興趣?”
凌昭還是沒有表示。
這時,霍奕修從前座丟過來一張紙。
a4紙,列印了她的就診記錄。
“早上,我去了一趟市二院,去問問我的妻子生了什麼病,需要在醫院輸液一整晚。他們給我妻子輸了什麼液。”
凌昭握著紙,手指顫得厲害。
溫明瑞不是跟她保證,絕不會有人知道的嗎?為什麼霍奕修會知道?
她的嘴唇張了又張,好像那一晚噩夢重演,喉乾舌燥得厲害,渾身血液翻湧得厲害。
【我……我那天晚上喝多了……】
“你不是說,在酒店花園睡了一夜嗎?”男人的聲線冰冷,冰錐似的紮在她心裡。
凌昭眼皮一跳,用力吞嚥唾沫。
她以為那件事已經過去,再也不會翻出來。
原來留下的痕跡,會以另一種方式再掀出來。
是範文欣吧?
她來找霍奕修,談話過後就走了,霍奕修之後魂不守舍的。
原來是生氣他可能“戴了綠帽”啊。
凌昭輕輕放下紙,變得坦然起來。
【那天,你跟範秘書在敬酒,我去洗手間洗臉。回來時,我走錯了廳,不小心喝了不該喝的東西。但及時去了醫院輸液,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霍奕修看著她,似乎在分析她的話有幾分真假。
【我說在酒店的草坪睡了一晚上,比起對你說,我喝了不該喝的,一晚上沒回來,但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你相信我嗎?】
凌昭不在意他願不願意相信,只是跟他陳述這個遲到的事實。
霍奕修的眼眸黑得看不到底,靜靜凝視她。
“只是這麼簡單的事,為什麼不相信你?”
凌昭笑了笑,拎起那條毛尾巴:【你不相信。】
他的身邊,有挑撥的範文欣,也有怨恨她的霍母。
當她們知道,她中了迷情藥,會相信她是清白的嗎?
她們會把那天出入酒店的男人都查一遍,把所有男性服務員都查一遍,找不到她跟別的男人同床共枕的證據,也照樣認定她不乾淨,不配做霍太太了。
她們會鬧得多大,凌昭無法想象,但絕不會風平浪靜